寒風從林間的縫隙裏漏出來,用力擊打在奎德人厚實的胸膛上,但這卻隻能揚起他的衣腳。瑞加把滿身傷痕的族人往後推了推,然後手腕擰動著發力,艱難的把武器拔出來。伴隨著砂石摩擦般刺耳的聲響,深深插入洞獅頭顱中的鐵劍與溫熱血肉摩擦著,最終呈彎折裝從裏麵跳出來。
鋼鐵彎曲時產生的巨大力量讓獵人手心一麻,但隨即他就更加牢固的將其握住。另一具斥候的屍體已經被撕成碎片,除了破爛外衣和武器,剩下的都由洞獅大口吐下肚子,甚至還有野獸為一塊粉紅色的鮮肉而撕咬在一起。沒有吃飽的獸群接著湧過來,帶著貪婪饑餓的目光將瑞加和受傷的斥候包圍。
一頭洞獅沒有被同伴的屍體嚇倒,它有些試探的,無畏的向著獵人撲去。雄偉的前肢用力伸出,野獸將利爪抓向奎德人的脖子,準備讓眼中的獵物變成食物,但鐵劍最終阻止並殺掉了它。
瑞加手中的武器向前刺,蠻力驅使著劍尖轉彎,將冰冷空氣和洞獅的前爪一起劈成兩半。沒有等這隻莽撞的野獸收回身子,獵人接著向前一撞,用肩膀撞擊在它的斷肢上,令野獸失去了平衡,隻能摔在鋪著鬆軟積雪的地麵上。受傷的洞獅猛然張開嘴,脖子擰轉著向奎德人咬去,還想做出最後的掙紮。但在獸目中放大的黑影確如死亡之神的使者,用劇烈疼痛摧毀了野獸的反抗。瑞加將鐵劍插入猛獸的身體,左膝蓋伸出來用力抵住它的腹部,讓野獸從嘴角流出一灘混合著血沫的涎水,接著緩緩失去了呼吸。
接連兩隻同伴的損失讓洞獅群變得暴躁起來,但這些狡猾的野獸卻沒有撲上來。它們低吼著圍上來,將瑞加和沒來及逃走的斥候逼到一顆高大的杉樹下。加爾與保羅還想衝過來參與戰鬥,但幾頭野獸卻迅速從群體中撲出來,阻攔了他們的道路。其他的奎德戰士已經快要到達坡底,所以他們也聽不到在六十尺高度上戰鬥所發出的聲音,因為從通道中吹過的寒風會令其發出一種尖利的聲音,將微弱雜音都遮住。
猛獸很快就撲了上來,一頭頭洞獅在雪地上搖晃自己的身體,四肢用力蹬動著,俯身撲來。瑞加將鐵劍橫在胸口,背後緊靠著受傷的斥候。“戰鬥吧,我的兄弟。希望可以在神殿中見到你,與你一起飲下美味的烈酒。”獵人沉悶的低語道,然後衝向了野獸。
麵對同時撲過來的三頭洞獅,瑞加狡猾的加快速度,在它們都騰空而起的時候突然跪倒,依靠慣性在地麵上向前滑行。猛獸的四肢在空中根本無法控製方向,所以獵人輕易劃開了一頭野獸的腹部,讓其隻能摔倒在地上抽搐,被空氣中的寒冷奪走生命。
腥臭的獅血噴了瑞加一臉,甚至還在順著他的胡須留下,但奎德人卻沒有時間擦掉。因為更多的洞獅向著獵人撲來,使他感受到了來自死神的呼喚。奎德人隨即向著空隙最大的地方衝去,在看到野獸前撲的那一刻,他跳起來在地上打了個滾。僥幸擺脫洞獅撕咬的同時,卻不得不被四根利爪劃過,在背上留下幾道深淺不一的血槽。
灰狼皮製作的外衣被獅爪剖開,鮮血不受控製的往外滲,這讓瑞加心中充滿了憤怒。就連他身體中的血脈之力也開始如同脈搏般跳動,將血液驅趕到他的四肢。按照著從獸皮卷上得到的技巧,瑞加第一次輕易的使出了狂化。
他被凍成蒼白帶著微青色的皮膚迅速漲紅,接著膨脹的粗大手臂舉起了武器。狂化賦予的強大力量讓他感覺手中隻有一根小樹枝,於是瑞加憑借蠻力,又從身邊的地麵上撿起一段樹根,作為攻擊與防禦的盾牌。
背後的傷口已經因為筋肉的運動而緊閉,這使獵人可以肆無忌憚的使出力氣,一點也不擔心流血造成的眩暈和虛弱。但一聲突然而至的慘叫聲卻讓奎德人愣了愣,瑞加防備的轉過頭,卻看到剛才的同伴已經被洞獅撲倒。那個年輕的奎德戰士手裏依舊握著戰斧,但他的喉嚨卻已經被鋒利獠牙撕開。就連加爾和保羅兩人也被逼迫到了通道的入口處,隻能依靠著地形戰鬥。
“都是我的錯。”獵人低聲歎息了一句,然後抬起因為充斥著血絲而變成赤紅的雙眼。“那麼你們就該用生命來彌補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