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加狼狽的衝到了巫師橫臥的身體前,雙膝彎下來跪在地上。在人族法師的最後一拋中,這個老人的生命力終於走到了終點。寒冷沿著地麵與衣衫爬上他瘦弱的身體,讓巫師格外蒼老的皮膚迅速變成了青色。
“導師一定會在‘狂怒者’的神殿中笑著為我們祈禱的。”兩個披著黑色鬥篷的巫師學徒走過來,輕柔而恭敬的抱起了老人的身體,在獵人的不舍中將神態安寧的巫師抬進了附近的房屋。
巫師的身體被移開之後,瑞加立即沮喪的一拳捶打在雪地上。揚起的微風掀起了周圍的積雪,將埋入了地麵的巫師骨杖露出了半截。獵人緩慢的伸手將它抽出來,這才發現骨杖已經碎成了幾段。那攤在地麵上破碎支節隨著北風的呼嘯顫動,似乎是在傾訴著生命的不甘與無奈。
“以瘋狂之神的名義起誓,巫師,我會繼續你賦予我的任務。”將一小塊碎裂的骨節撿起來握在手中,雙眼微紅的獵人暗自發誓道。他拳頭握的極為有力,以至於碎骨將手心紮破。瑞加握著鐵劍站起來,被熏煙和熱氣迷茫的雙眼眯著看向了逃跑的法師。
酋長舉著武器緊緊的跟在人族法師身後,他手中的青銅大錘幾次揮出,卻總是能被靈巧的法師躲過,就像他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兒。正當斯帕因快要憤怒的壓製不過狂化時,一支從遠處射來箭矢阻止了他。
那個曾經攻擊過巫師的弓箭手終於射出了第二支箭。附著冰藍色的鐵箭從營地之外射進來,正好從失去了上半端的大門中鑽過,擊中了酋長的胸口。
沒有魔法抵抗能力的酋長立即悶哼著向後退,他丟下巨錘,雙手捂著胸口。被紅褐色大胡子包住的嘴巴還想說話,但寒冷和疼痛隻讓它抖動了幾下。強大而鋒利的附魔鐵箭穿透了酋長的兩層皮甲,刺入了胸口,而且那刺骨的冰寒讓他渾身僵硬的都要邁不動腳步。他虛弱的跌倒在地麵上,隻能看著人族法師輕易接住了拋過來的繩子,然後像隻吊著的南瓜一樣被繩索拉出去。
倒下的酋長立即被兩個奎德戰士扶住,一個巫師學徒迅速的小跑著來到他身邊,手裏麵拿著為他止血和包紮用的幹淨麻布。
法師出了大門後立即隱藏在牆角不知道那個角落裏,等待著外麵那些傭兵的攻擊。在嘈雜的叫喊和喝罵聲中,營地外埋伏著的人族傭兵也終於衝進了距離圍牆不超過一百碼的圓圈。密密麻麻的的身影出現在圍牆上的奎德人眼中,這些強壯的敵人揮舞著手中的兵器,仿佛一堆衝向脆弱土丘的螞蟻。最前麵的一打戰士威脅最大,他們身上穿著木箭難以射穿的鏈子甲,手中還扛著一人多高的鬆木大盾。被他們仔細保護著的是一隊壯漢,他們沒有盾牌也沒有拔出武器,但這些人肩上扛著一根前頭被削尖的粗壯樹幹,一看就知道是為了將那麵殘破大門撞開而準備的。
而失去了酋長和巫師的指揮,營地中的奎德人隻能夠混亂的開始了攻擊。不到兩打數目的奎德射手稀稀拉拉的向外射擊,而那些帶著石製箭簇的木箭也傷害不了幾個傭兵。人族的戰士都有製作精良的皮甲和金屬盔保護。
“上圍牆!上圍牆!”瑞加抱著一根圓木衝向殘破的大門,同時高叫道。為了活下去延續巫師的願望,他隻能暫時指揮著這些混亂的戰士了。“攻擊外麵的敵人,另外來一些人和我頂住大門!”
“工匠!工匠!”有了一個指揮者後,很多老戰士終於恢複了正常的狀態。他們仿佛又回到了那殘酷的雇傭兵生涯,叫喊著開始了防禦。
大批戰士拿著弓箭衝上圍牆,而剩下大約兩打戰士則跟著瑞加搬運圓木,用它們頂住木門。同時部落中懂得一些木匠手藝的戰士也都衝上來,毫不吝嗇的用金屬釘固定住這些支撐。
“張弓!”“射!”圍牆上的防禦也逐漸變得整齊起來,在老戰士‘灰胡子’的命令中,射手終於能夠整齊的射出箭矢,對那些人族傭兵造成傷害。
殘酷的冰原讓每一個奎德人都保持著警惕,大約二十個呼吸之後部落中的婦女和老人就拿起武器趕過來。圍牆和大門後的奎德人越聚越多,這令他們的反擊也越來越犀利,一支支木箭呼嘯著射出,刺向迅速靠近的人族。
一支支箭矢來回飛射,城下的傭兵也開始了反擊。他們擁有先進的長弓或者弩箭,這些威力強大的兵器對奎德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讓圍牆上的射手在不斷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