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道友。”寂靜之中,偏那先前還追著鄭莞的男修望著半跪的鄭莞小聲叫道,一陣聲打破平靜,自然吸引了一眾的目光。
實則眾人也是好奇,這魔姬鄭莞這般一動不動究竟是怎麼了?蓋蝶既喊什麼縛身令,若功用如其名,那應該是捆縛住身體的法術,隻是不曾想這法術竟然如此厲害,能讓鄭莞這等有能耐的修士摔成這般慘。
便在此刻,那不動的身影猛然間卻了動,那修長白晳得近乎於要透明的手指忽然動了起來,一根、兩根、三根、四根,然後猛地握成拳,又慢慢垂落,手指又一根一根的散開。
那個身體稍後坐到了地上,然後閉眼盤膝靜坐,忽有一時,又睜眼四顧,目光卻是絲毫不起波瀾。
蓋蝶卻是微不可察地皺了眉,她借鄭莞立威,本是已達了目的。這縛身令簡乃是丹青教之秘寶,據百裏鵑所言,即便是元嬰修士,也能縛其身形難以動彈有個片刻時間。可為何鄭莞竟還能動?
而且,她的心底隱隱升起一種恐懼,那雙沒有絲毫情緒、不為任何所動的眼睛似乎正在看著什麼她感覺不到的東西,似乎在窺探這縛身令的真機——連葉頌清葉師叔、畫符聖手百裏昆也參不透的玄秘真機。
她的猜測倘若是真,這種才能真真令人恐懼,比任何實力都可怕!
蓋蝶將這一種顧慮放在心底,然後瞥見鄭莞那雙眸子此刻正透著清冷,雖是同一雙眸子,感覺卻已與先前的無悲無喜不同,這時的感覺恰是記憶中鄭莞留給她的感覺。
她略有疑惑,自虛空中緩步而下,“鄭道友,還勞你在此縛身令中多待上一段時間!”聲音中不乏肅然。
鄭莞望著四周殘垣與周遭圍觀的修士,腦海中記起了本尊留給她的記憶。本尊鬧了個爛攤子,卻留給她收拾來著,也不知道本尊剛剛感悟到了什麼,居然比對那防禦罩及黑煙更感興趣,竟拋下這些全力推演去了。
鄭莞感覺到四周無窮的壓力不斷擠壓著自己的身體,直欲將自己壓扁壓成肉餅,但體內的靈力及神秘紅色符紋中蘊含的力量竟在抵抗這種壓力。
令鄭莞覺得奇怪的是,那紅色的符紋此次並沒有直接現於皮膚之上,而是出現在她的感知之中,陷於皮膚之下,肉眼並不能看見,可剛剛那會兒斷臂重生時紅色符紋又肉眼可見顯於皮膚之上。紅色符紋無疑是她的一個保護傘,她能否被瞧見或許與外界威脅的大小有關。
不過此記得最令鄭莞頭大的還是本尊展現了斷臂重生的景象,也不知道會惹來多少麻煩。但一心向道,對萬事都展現溯本求源的好奇心、窺探心、論證心,才是本尊的本性,設定如此,鄭莞隻覺無可奈何。可不管本尊幹了什麼事,都是鄭莞整體中的一部分。
眼下情況,鄭莞自然知道蓋蝶本意,她倒並不是有心為難於自己,於是便隻點了點頭,也不說要從這縛身令中出來。既然本尊對這縛身令這麼感興趣,鄭莞也是細細觀察了片刻,卻並不能看出什麼明堂來,便隻放棄,從而想起了剛剛發生的一切:那樂音為何會使自己而心神不寧,使得本尊被迫蘇醒?相思鐲會何為發熱?紅色符紋在那時為何出現,並與水軀出現融合的跡象,那種給她守護感覺的守護之力又是因何緣由?
這些問題根本毫無思緒,鄭莞隻得暫時放下,轉爾又想到了羊桃,她似乎是與塵國公主帝鴛鴦有淵源,不然那時也就不會現出那般急切的表情了。
塵國公主帝鴛鴦,鄭莞在心底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心裏依稀覺得事情或許與這個有關,而心情也因此莫名有些沉重。
“鄭道友,你還好吧?”麵前忽然坐下來一個,關切地問道,正是那長了頭發正一臉清秀俊朗的清貌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