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山坡寂靜無人,一個少年喘著粗氣,趴在地上,在他的前麵是一堆擺放有序的石頭。
少年的臉色異常沮喪,不甘心地看著前麵的石頭,又伸出自己的手掌,手掌粗糙磨礪。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不知多少次了,麵對自己的手掌,麵對前麵的石頭,他有一種無能為力之感:“師傅,你的秘訣是不是真的?為什麼我老是練不成?”
在後山,他偷偷地練師傅留下來的秘訣,已經整整五年,這五年間,他沒有任何進展,唯一的收獲就是粗糙無比的手掌。五年的光陰,要是用在的別的功法上,一定有不小的收獲。可是……
他歎了口氣,拿出一本發黃的書,翻看了一下,這就是師傅留給他的《混沌訣》,他已經倒背如流,可是,就是無法練成,這裏麵一定有什麼問題,要不是自己的練習方法錯了,要不就是師傅的秘訣有問題,他更傾向於後者。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少年趕緊收好書。一位光豔的少女出現在他的麵前,看著成堆的石頭和滿頭大汗的他,搖了搖頭:“師弟,師伯要你去。”
少年點了點頭。
少女緊咬著嘴唇,不忘提醒一句:“師弟,今天是最後的日子了。”
少年的身子震動了一下,隨即說:“我知道了。”
頭也不回地向著前山走去。
少年名叫李宏,是混沌門的最後一個弟子,在多如牛毛的修真門派中,混沌門是最不起眼的,甚至已經被人遺忘。少女是李宏的師姐袁靚,也是混沌門的掌門袁方的獨生女。袁方在六年前不幸身故,隻留下一個女兒和一個弟子。想當初,身名顯赫的混沌門,到最後,隻剩下袁靚和李宏兩個人,兩人在葬了袁方之後,便投奔無常山的袁龍。袁龍是袁方的大哥,兄弟兩人出世的時候,混沌門已經沒落。袁方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成了混沌門的最後一個掌門,而袁龍則投奔了無常派,經過多年的努力,成了無常派的掌門。無常派雖然也是一個小門派,但是,在修真界名望不錯,主要是在三十年前的門派大賽中,袁龍出人意料地進入了前十,轟動了整個修真界,甚至象昆侖這樣的大門派也向袁龍伸出了橄欖枝。但是,袁龍不忘舊本,堅決留在無常派,因此,登上了無常派掌門的寶座,這些年,無常派在袁龍的精心經營下,蒸蒸日上,名次急劇上升。聲譽日隆。
袁靚和李宏前來投奔袁龍的時候,袁龍淡淡地說了句:“我早知道,你們會有今天,混沌門是永遠不會有明天的,我弟弟執迷不悟,隻能是自取死路。你們來投奔我,看在弟弟的份上,我自然會收留你們。但是,你們得改投在我們無常派的門下。”
袁靚一口答應了下來,她跟著父親這麼多年,幾乎沒有學到什麼東西,早就想另投別派了。現在有這樣的機會,自然踴躍響應。袁靚成了袁龍的弟子,對這個既是侄女又是徒弟的晚輩,袁龍沒有藏私,把所有的本領傳給了袁靚,袁靚也不負眾望,現在已經是無常派二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但是,李宏死活不肯加入無常派,他說,自己是最後一個混沌門的弟子,如果另投別派,混沌門就永遠消失了。想當初,混沌門雄霸天下,如果在自己的手中消失,自己就是混沌門的罪人,他有義務將混沌門傳承下去。袁龍哈哈大笑:“孩子,混沌門沒落到今天,是天意,是宿命。我的父親就是混沌門的上任掌門,可以說,我家三代以上的祖宗都是混沌門的掌門,他們也和你一樣,想要複興混沌門。但是,上百年的經曆告訴我們,我們一切的努力都是枉然。所以,到我的父親手裏,父親明擦秋毫,審時度勢,知道混沌門毀滅時早晚的事情,因此,把我推到了無常派,而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繼承了祖宗的衣缽。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都印證了我父親的意料,我弟弟死了,混沌門也應該永遠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