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氣?消什麼氣!這口氣怎麼消?啊!”大夫人話還沒說完卻別徐總督一口打斷了:“你養的好女兒,幫著外人坑家裏人!混帳東西!簡直太混帳了!”
徐明衝在書童的陪同下興匆匆地闖了進來,向眾長輩打過招呼後便對徐總督說:“爹,急著找我到底何事?”
徐總督指責道:“你不在書房看書到哪兒去混去了?嗯!”
徐明衝和書童偷偷交換了下眼色,隨機應變地回答道:“我,我看書看久了心裏憋得慌,就出去騎了一趟馬,現在心裏舒坦多了。我不曉得家裏出事了,爹到底是何事?”
徐總督從茶幾上抽過一封信憤憤扔給徐明衝。
徐明衝一邊看一邊驚詫地說:“這,這是誰寄來的!”
二姨太上前道:“那個叫劉莊同的窮書生竟然敢寫信來威脅你爹,要你爹把夢庭嫁給他!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
“要不然他就把你爹預備在科舉上…”她一口咬住了。
眾人都驚住了,看向徐總督,徐總督的拳頭早就捏得咯咯直響,怒不可遏地說:“科舉考試一向都以才學論高下,狀元、榜眼、探花三甲自古以來都由皇上選定,為能者居之!科考舞弊乃我大清之大罪也,天地不容!”
二姨太接過話茬:“可不是?以老爺您的身份,用得著費那麼大力氣?這書生真是少見識!”
徐明衝氣憤地問道:“姐姐到底給那個書生說了什麼!”
二姨太沒有說話,隻是試探地看向了大夫人。
徐總督道:“這個不挾,真要把我氣死!”
大夫人連忙為徐總督擼胸抹背,連連勸慰道:“老爺,您檄,檄呀!要氣壞了身可怎麼得了啊!”
二姨太冷冷一笑,湊上去嬌情媚態地說:“老爺,姐姐說的對,要是為這事氣壞身可就不值得了,萬事都有解決的法,這事兒也不例外。”
徐總督指著門外的衛士喝斥道:“去,馬上叫人把這個不挾給我帶來,快去!”
大夫人試圖阻攔:“老爺,夢庭昨兒個才剛醒,身體那麼弱,你…”
“囉嗦什麼,去叫她來!”徐總督毫無商量地命令道。
三姨太假惺惺地說:“老爺,您別生氣呀,還是我先去看看夢庭吧,姐姐,您看呢?”
大夫人無可奈何,道:“還是我去吧,你們在這兒伺候好老爺便是。”
徐總督蠻橫地拒絕道:“不行!叫她來見我!”
不一會兒,徐夢庭被兩個丫鬟攙扶著帶到大廳,夢庭的臉十分憔悴,愣愣地看著上坐的父親和長兄。
徐總督轉過身本想對她嚴加訓斥,可看著她蒼白的臉,無神的眼,之前如針般尖銳的眼神也消退了幾分。他把信叫管家遞給徐夢庭,問:“看看,認不認識這信上的字出自何人之手?”
徐夢庭癡癡地看了一會兒,猛地一震,兩顆眸瞪得溜圓,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莊同…”
“果然是他!這下不容抵賴了!”徐總督一把捏起徐夢庭的手:“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哼!你把全家的臉都丟盡了!”
大夫人慌忙上前勸阻道:“老爺,您快放手放手哇!我求您了老爺!”
徐明衝忙上前幫忙拉住徐總督,勸道:“爹,您先放開姐姐,我馬上叫王知縣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混帳抓起來!”
“不要啊…!”徐夢庭本能地跪倒在地哀求著父親。
徐總督一甩手,道:“不用了,此事我自會處理,你們誰也不許輕舉妄動!不然,休怪我不講情義,哼!”說罷便拂袖而去。
我們跟著徐總督和管家回到書房,管家便忙關上門拉上簾,還吩咐門口的兩名家奴好好看守,不許任何人打攪,倘若是大夫人來了,就說老爺在休息,明日再見。我們三人都感到這背後有鬼,就靜靜地貼在窗上,聽著裏麵的動靜。
裏邊傳來徐總督高亢的怒罵聲:“豈有此理!這次真乃我徐家家門不幸
管家道:“老爺檄,事已至此您在責怪大小姐也無濟於事啊。”
徐總督:“哼!事到如今,本官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管家:“老爺您的意思是?”
徐總督:“這個臭小得寸進尺,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純屬刁民!本官堂堂一省總督豈能受你威脅!”
…
一陣短暫的沉默,屋內傳出管家驚愕而情不自禁的聲音:“啥?老爺您…”
徐總督道:“你大可放心去做,有本管在!”
“是,是…奴才遵命…”
徐總督:“此事非同小可,切忌節外生枝!”
管家:“老爺,這麼做會不會太…”
徐總督:“要是信裏的謠言傳了出去,我徐家上下恐怕要有滅門之災,我萬不敢冒這個險,一定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管家不敢反駁,隻從命:“是,奴才尊命。”
“這老頭到底想幹啥?看架勢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譚四道。
“他們說的你聽懂了?”我問。
譚四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心血來潮地說:“老二,你還記不記得那晚咱們在劉莊同窗外,曾看見他拿出過一根細細的金鐲?我看著好眼熟,和以前明啟在學校拿出的那根實在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