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
那不至於——
白稚卿的偽裝術襲承玄天司秘法,偽裝起來還是過關的。
若非他主動自爆,亓彥楓也不知道此人真身。
但若說起來,此人行事確實奇怪。
亂打一通,真跟小兒玩笑差不了多少。
亓彥楓含笑不語,隻是又斟了一杯酒給白稚卿。
“稚卿兄,請。”
“請。”
白稚卿心中煩悶,又是一口酒悶了下去,耳根頓時紅了起來。
他閉著嘴,也不想多說,隻是一口一口的喝酒。
這靈雋長老,當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白稚卿又是長長的籲了一氣。
“彥楓兄,你今年壽數幾何?”
“不足千數,約莫有個七八百歲。”
亓彥楓含笑說道。
據傳,白稚卿自出生便是天資卓絕,靈台純澈如鏡,心神無一絲塵垢,身上更是承載了莫大的功德。
如此稀世奇才,自然引起了諸多修行者的關注,尤其是佛門中人。
他們見獵心喜,認為白稚卿有佛緣相隨,試圖度他入釋門,立地成佛。
然而,當這些高僧仔細觀其命數時,卻驚異地發現白稚卿身上尚有未了的因果糾纏。
因果不可強斷。
高僧們商討過後,決定將其送往玄天司,希望他能在塵世中化解因果,得道長生。
白稚卿不負眾望,在玄天司中潛心修行,短短五百餘年,他便以驚世之姿證道化神,修為之精進令人歎為觀止。
此等資質,若能長久如此修行,或許他將成為修真界曆史上,第一個在萬年之內飛升成仙的絕世天才。
“和稚卿兄相比,雲泥之別罷了。”
亓彥楓悠悠說道,撚起一粒鬆子,不緊不慢的剝殼。
“……彥楓兄折煞我也。”
白稚卿搖了搖頭,酒上三分,話也兜不住了。
亓彥楓比他大上三百餘歲。
和玄天司裏那些高高在上的司監玄禦相比——
有多年教學經驗的輝月峰弟子,亓彥楓,反而更值得白稚卿信任。
兩人談了談天氣,說了說曆史。
又壓著嗓子鍵了一會兒政。
感覺時機成熟了,白稚卿苦笑一聲,沉下心,輕聲問:“那敢問彥楓兄,你認為,我們人修和妖修,應當一直不死不休下去嗎?”
聽聞此言,亓彥楓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他沒喝酒,腦子自然靈醒。
一聽此話,便咂摸出了幾分味道。
玄天司怕不是被逼急了,想派白稚卿對晚秋師妹下手。
然而白稚卿身負功德,心靈純善,內心並不讚同這樣的做法。
故而眼下迷茫,行事也沒有章法,甚至——
還找他來傾訴了。
他輕輕勾了勾唇角,感覺此事有意思極了。
“稚卿兄怎麼看?”
“你先說你的看法。”
白稚卿皺了皺眉。
“我啊……我認為,確是如此。稚卿兄也知道,我乃秘察司之司掌,奉宗門之命,緝拿作惡之人,三百年來,緝拿魔人無數。”亓彥楓不動聲色道:“世上人修萬萬,妖修卻僅有十萬之數,然而秘察司緝拿之魔,卻有半數都為妖修。”
“竟然有這麼多?!”
“是啊。”亓彥楓慢悠悠道:“人修為惡,大多一念之差,妖修就不同了。有的大妖苦修多年,出關後發現族人被屠戮一空,妖性一上來,便開始大開殺戒。有的妖修被人修所奴役,鞭打,怒而反噬,殺人無數;還有的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