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擰眉看了他一眼,飛身出了兩儀殿。
這一路上幹淨得很,果然沒有不長眼的人前來攔路。
寂念,不管你在玩什麼把戲,反正我已經把你殺了。
大仇得報,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我來到人間的戲樓,叫了兩壺小酒,自斟自飲。
今天這一出唱的是張良拜師的故事,我眼見著一個叫張良的年輕人一次次為老者撿鞋。
那老者不但不感激他,反而屢次刁難。
見狀,我冷冷一笑。
“既是誠心收徒,為何處處羞辱?”
“這人如此看不上他,他又何必非要上趕著拜這個師父?”
想到寂念,我連眼神也冷了下來。
豈止是戲裏的張良看不透,戲外的我不也是一樣麼?
不管他怎麼欺我辱我,我都願意認他這個師父,直到被他冤枉是叛徒,關進煉獄上千年,我才徹底死心。
知曉了自己以前的愚蠢,我稍一用力,手裏的酒杯即刻化為齏粉。
“姑娘這話就錯了,老者的種種行為並非是在羞辱張良,而是在考驗他。”
“若他心性堅定,至誠至信,這才考慮將衣缽傳給他。”
“如若他在中途不合格,老者自然不會選他傳道。”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旁插了進來,我視線一轉,竟然看到了一張酷似寂念的臉!
“寂!念!”
我滿眼殺氣,單手扣著他的脖子到了近前。
“你果然沒死!耍我就那麼好玩嗎?”
他被我掐得直翻白眼,眼看著就要咽了氣。
我回過神來,手下一鬆,這才細細將他打量。
原來……是一個凡人。
也怪我一看到寂念的臉就亂了方寸,差點犯下大錯。
那個凡人猛地咳了咳,白淨的臉上憋的通紅。
“就算在下與姑娘意見不同,姑娘也不用痛下殺手吧?”
“抱歉,是我魯莽,認錯人了。”
我誠心道歉,那個凡人緩過勁來,也不與我計較。
“算了算了,姑娘你也說了是認錯人。”
“還好在下人品好,這要是換了一個人,非得躺在地上裝死,向姑娘索要賠償不可。”
我收回了目光,他果然不是寂念。
除去這一身的皮囊,他們兩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要真是寂念,恐怕得要我當場下跪認錯,不跪到他滿意是不讓起來的。
不過寂念也就是對我這樣,其他的同門要是犯了和我同樣的錯誤,他頂多是口頭說教幾句。
唯獨隻是對我,他格外地凶。
“姑娘不常來這裏聽戲吧?”
曆經了剛才的驚險一幕,這人似乎一點也不後怕,還興致勃勃地與我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