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大周國的北部,有一片大山名曰白雲山,延綿起伏數百裏,由數十座山組成,峰巒疊起起伏不定,山中有珍寶無數,亦有危險幾多。
華天胤看了一眼高聳入雲一望不到邊際的大山主峰,再看看大片長勢良好的麥地,視線最後落在左邊山那片更加根深葉茂的地兒,輕歎一聲,扯了扯肩上的弓箭,邁步朝深山裏麵而去。
他今天的目標是野兔,家裏的小祖宗最近對兔肉情有獨鍾,想到在家裏等待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無奈,他這又當爹又當媽的,何時才到頭啊。
這座山,他來了無數次,對於周圍的情況相當熟悉。輕車熟路的來到一片低穀,這裏有個水潭,旁邊長有成片的葎草和苦苣菜,是兔子喜歡吃的食物。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仔細尋找目標,突然一怔,眉頭輕蹙,抬眼間發現遠處草叢中有一片粉色,搭箭上弓,眯眼瞄準那處,低喝一聲“誰”,小心翼翼上前查看。
越走近,他越是警惕,見那處一動不動,再次試探的開口:“誰?”
“救…救…命…”趴在地上的人喉嚨艱難的發出聲音微不可聞。
華天胤這兩年沒少與野獸打交道,加上他從前的身份和特殊經曆,眼力聽覺自然比一般人強。看清趴在地上的人,眼中一片冰寒,隨即眯起,將其中的狠戾隱藏。這裏地處深山,除了個別膽子大的前來狩獵,平時根本無人,這其中是否有詐,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即使是身受重傷的女子,也有可能是要你命的凶手。
盯著地上的背影沉思半晌,收回冷冽的視線,轉身離開,他自己都身不由己,哪有那麼多的閑情管他人死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這種來曆不明之人。
可離開數步之後,停下了腳步。扭頭再次看向隱在從中的人,眼神幽暗,神情莫測,暗自懊惱的歎了一口氣,最終朝著叢中那人走去。。
……
茅草屋裏,一個身著布衣的小男孩雙手抱胸靜立一旁,看著床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人,皺眉道:“這醜女人為何還沒有醒來?”
一旁的男子看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一本正經道:“大概,她還沒有睡夠。”
男孩挑眉,“這麼大了還貪睡賴床?”言語間極為傲慢與鄙夷。
捏捏小家夥肉嘟嘟的臉頰,點頭輕笑,“小佑可不能學哦,否則也變成小懶豬了。”
扭頭甩開對方的手,“我才不會呢。”又醜又懶,誰學她?真當自己是三歲小孩?抬腿出了房間。
華天胤微微愣神,輕輕搖頭,這小家夥被人給寵壞了。
“唔……”
床上傳來動靜,抬眼望去,冷漠的雙眼閃過一絲光亮,看來,小懶豬要醒了。
“唔……”諾雪痛苦的呻吟出聲,想要伸手揉按脹的快要爆炸的頭,可是僵硬的手根本使不上力。
“醒了?”
清冷而磁性的聲音傳進耳朵,諾雪皺眉,緊閉的雙眼一跳一跳,長而翹的睫毛也跟著一上一下,難道之前經曆的一切都是做夢?
緩緩抬起沉重的眼皮,大概是睡久了,眼前一片朦朧,眨眼,再眨眼,隨著視線漸漸清晰,終於看清了,一個男人,哦不,應該是一個穿著粗布藍衫,梳著發髻的古裝年輕帥哥正凝著一張臉盯著她瞧看。
這是哪裏?她不是已經死了麼?想當初山搖地動,樹倒房塌,被山石掩埋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和窒息的痛苦光回想就讓人好似又重新經曆了一遍般生不如死。
等等,她現在是痛的吧?人死如燈滅,一切都成空,怎麼還會有感覺!
諾雪愣怔了一會兒,“這是哪裏?”難道真的到了陰曹地府?眼前這男人,是,閻王?
“我家。”閻王帥哥冷漠的口吻有著生人勿近的冷傲,也有鬆了一口氣的欣慰。
——好生矛盾的人。
如此年輕,難道也如她一般英年早逝?俊俏冷酷的閻王…。
回過神,懊惱自己的花癡行為,眨了眨眼睛,愣愣的開口,“我死了?”話剛出口,帥哥好似看白癡一樣的眼神讓海棠瞬間想一巴掌拍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