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眼睛沒花,那應該是死了月餘的年世蘭。
她穿著一身素衣,披著件披風,靜靜地站在那裏與安靜對視著。
對視了一會兒,她便轉身消失了。
“別走。”
安靜緩過神來,飛奔著追上去。
追到轉角處,空無一人。
剛剛似乎是她的錯覺。
她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小主,您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寶鵑找來時,看到她大冬天滿頭冷汗地站在冷宮的雪地裏。
若不是青天白日,這樣單薄的身影怕是要被人當成女鬼。
她伸手握住安靜的手,冰涼的觸感嚇得她差點縮了回去,連忙給安靜捂了捂手,寶鵑著急道:“小主,您到底怎麼了?”
“無礙。”
安靜緩緩垂下眼簾,她木訥地轉身。
剛邁開步伐,眼前忽然一黑,她身子不受控地倒在了雪地中。
安靜做了一個很長很混亂的夢。
夢裏有劇中華妃撞牆的畫麵,也有華妃滿臉是血地掐著她的脖子厲聲喊著:“若不是你,我就不會死,安靜,你去死……”
是的,夢裏的年世蘭喊得是她原本的名字。
除了華妃,安靜還夢到了曹琴默和齊妃。
這兩人無一不是恨她的出現。
安靜很想解釋,就算沒有自己的介入,她們最後也會落得慘死的下場。
可她被卡住咽喉,根本說不出話來。
依稀間,她似乎還夢到了在現代當牛馬打工族被上司欺壓的畫麵。
最後,她醒來時,窗外已經是夜幕降臨。
“小主,您可算醒了……”寶鵑一直站在床沿觀察她的情況,見她睜眼,寶鵑立馬上前擔憂地問道:“溫太醫說您是憂思過甚,您最近不是挺開心的嗎?您在愁什麼事兒啊?”
安靜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床帳頂部,很快就做下了一個決定。
她要去趟大佛堂,讓淳兒,哦不……讓靜慧幫她做場法事,驅驅邪。
翌日一早,安靜便帶著寶鵑低調地去了大佛堂。
穿著尼姑服飾的靜慧正在佛堂前院掃雪,遠遠地聽到花盆底的動靜,她回眸看了一眼,當看到安靜時,她眼底浮起喜色。
可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連忙保持穩重,遠遠地行了一個尼姑禮。
“施主,這麼早來到大佛堂有何事?”
“我想和你單獨說說話。”安靜走到靜慧跟前,猩紅的眼中帶著水霧:“請師太為我指點迷津。”
“好。”
靜慧帶著她去到一個小佛堂中。
香火供奉的是一尊玉觀音,觀音像帶著淺笑,是在普度眾生。
安靜給觀音上了香後,跟在靜慧身後跪在蒲團上。
“我見到了一個已死之人,她告訴我,她的死與我脫不了幹係,是我的存在造成了這一切……你說,我該不該為了這些背上罪孽?”
安靜緩緩開口,是在問靜慧,更像是在問觀音。
“已發生之事,若真與你有因果關係,你已經因他們的死付出代價,可如今你卻完好無損地在這裏,施主,要學會放下。”
靜慧的聲音無比溫柔。
她雙手合十,眯著眸聲調忽然變得十分空靈還多了幾分神性。
“還有就是,既來之則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