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軒內，甄嬛麵上帶著些自嘲：“到底還是陵容敏銳些。”
“以年世蘭的罪行，大卸八塊都不為過，隻是降為答應……想必，有朝一日皇上想起她的好了，她又會複寵，到那時候，你我還有好日子過嗎？”
眉莊也覺得年世蘭的下場不夠慘。
死灰尚且能複燃，更何況年世蘭還沒入死境。
她不甘地磨了磨牙：“她決不能活！”
“姐姐莫急，她如今已經沒了家族仰仗，能多囂張？”甄嬛拉過眉莊的手安慰地拍拍：“況且，有人比我們更想讓她死。”
“你是說，皇後？”
眉莊眸中一亮。
甄嬛微微頷首：“還不止呢，她養的那條狗反咬了她一口，她東山再起時，定會第一個除掉叛徒，所以，最想讓她死的人該是曹琴默才對。”
“皇上對曹琴默的話似乎沒有全信，襄這封號，總覺得藏著些不同尋常的意味。”眉莊想著被封嬪時曹琴默那喜不自勝的模樣，嘲諷一笑。
“襄者助也，皇上這是在提醒曹琴默，他早已看穿，華妃這些年所做之事都有她的推波助瀾，隻可惜，襄嬪娘娘沉浸在被封嬪的喜悅中，根本沒意識到這一點。”
甄嬛覺得，曹琴默如此聰明，總有一日會反應過來。
她抱著湯婆子換了個姿勢靠在榻上，勾唇一笑，“且看著吧，接下來的戲才叫好看呢。”
果然，沒過兩日，景仁宮便傳出皇後被人下毒，腹中已成型的胎兒流產一事。
此事傳到養心殿時，甄嬛正陪著皇帝一起練字。
“皇後如何了？”皇帝放下手中的筆，不慌不忙地問道。
“娘娘尚在昏迷中，太醫說，所幸娘娘服下的毒藥不多，經過及時的處理，娘娘的生命無大礙，隻可惜，腹中的小皇子……”
小夏子的聲音越來越低，生怕皇上會遷怒到自己。
皇上沒有生氣。
他隻長籲了一口氣：“罷了，朕先去看看皇後。”
回眸看向甄嬛：“嬛嬛，與朕一起去瞧瞧吧。”
“是。”甄嬛乖巧不已地跟在皇帝身側來到了景仁宮。
一進門，還未完全退散的血腥氣息撲麵而來，甄嬛與皇帝不約而同地皺了皺鼻子。
跪在屋中正在寫藥方的是章太醫。
內屋中，剪秋跪在床前抽噎著，時不時拿著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見皇帝來了，一屋子的人都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瞧著這場景，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麵色變得極其不虞，沉著聲凝著剪秋質問道。
“回稟皇上，今早娘娘隻是……隻是吃了一碗禦膳房送來的小湯圓，剛吃幾顆就突然說肚子痛，然後吐血昏迷了……”
剪秋的聲音都啞了。
她帶著哭腔道：“那湯圓是奴婢去禦膳房內取來的，一路上沒有經過任何人的手。”
“那在禦膳房時，有誰碰過這湯圓？”
“這……這就需要盤問禦膳房的人了。”
皇帝立馬回眸看了一眼蘇培盛。
後者瞬間懂了他的意思，弓著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