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安靜嚇得僵了一瞬,抬眸一看,對麵石凳上坐著的男人,身著青色長袍,腰上係了一條手掌寬的腰帶,離得遠,安靜隻能依稀瞧見那腰帶上有翠玉在反光。
男子手中拿著個酒壺,正悠哉悠哉地喝著。
時不時抬眸看安靜一眼,嘴角噙著的笑意讓安靜覺得十分眼熟。
“奴婢見過果郡王。”寶鵑眼尖,一眼認出對方的身份,連忙拉著寶鵲和菊青給果郡王見禮。
原來是老十七。
安靜遙遙地瞧著他,心裏疑惑。
皇帝已經回鑾,十七還來圓明園做什麼?
還有,他好歹是個郡王,咋進出妃嬪所住之地猶如無人之地?
“怎麼?劃不動了?”十七笑出聲來。
安靜深吸一口氣,朝後伸出手。
寶鵑連忙上前將她扶著上了岸。
“王爺為何會來圓明園?”安靜微微警惕地詢問道。
十七又喝了一口酒後,才將酒壺蓋上。
咂咂嘴,起身走到了湖邊,與安靜隔湖相望:“圓明園的秋景怡人,本王前來時,未曾想到會有後妃還沒回宮,實在冒犯了。”
話是在道歉,可語氣中卻半無歉意。
安靜很不爽。
她瞧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雖然長得很好看,可她卻覺得十分油膩。
抿著唇哼了哼,“我與王爺相隔甚遠,不算冒犯,隻願王爺不要跟旁人提及在此處撞見我之事。”
“你既然覺得不算冒犯,那便不懼怕被人知道,為何不敢讓本王提及?”十七眉尾一挑,故意反問道。
“王爺隨意就好。”
安靜不想與他掰扯。
直接帶著三個丫頭轉身回了房間。
瞧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老十七微眯著眸,許久後才轉身離去。
“皇上回鑾後,圓明園可以隨便出入嗎?”回到屋內後,安靜擰著眉好奇地問道。
“好像不行,但皇上一向縱容十三爺和十七爺,或許,他們倆會是例外。”
對誒!
還有老十三。
他才是皇帝真正最寵的弟弟。
“十三爺身子不太好,平日裏除了前去養心殿或者勤政殿與皇上商議政事以外,其餘時間幾乎都在府上休養。”
寶鵑對宮中的事情還算了解。
她將自己所知道的事兒都告訴了安靜。
“罷了,如今我是在這蓬萊洲養病,還是安分點,不要被人抓住了小辮子。”
原本想離島遊玩的心在見到果郡王那一瞬間徹底消失了。
她端坐在榻上,冊子都已經被翻看完了,有幾本醫書都已經被他直接翻爛了。
至於做針線活兒……
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布娃娃,島上已經沒有布匹給她造了。
無聊啊!
幾日後,紫禁城內,景仁宮中。
皇後小腹微微隆起,正在案前練筆。
“娘娘,聽小夏子說,今日年羹堯的請安折子被皇上原路送回了。”剪秋幫忙研磨時,忽然帶著些激動緩聲開口。
皇後落筆的動作微微一頓,“為何?”
“說是將請安折子上的朝乾夕惕寫成了夕陽朝乾,皇上龍顏大怒……”剪秋眼底有些幸災樂禍:“年羹堯這次怕是不太好過。”
“好不好過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