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這個嗎?”張淘枝又生氣又憋屈。
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
“明明這件事就是她的原因,為什麼你們總覺得是我的原因!難道該她不該給我道歉嗎?”
“人家憑什麼給你道歉?就一碗飯的事,讓你搞得這麼大,你忍忍就過去了,非要在學校惹是生非,你也就這點本事了,在外麵你球也不是!”
“行行行,我的錯我的錯!我錯了還不行嗎!”張淘枝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都是我的錯好了!”
“你吼什麼吼!”張正雲厲聲開口,“好聲好氣的跟你說,你還要翻天了不是!”
“你哪裏好聲好氣的說了!我看你就是嫌我被打得不夠慘!幹脆把我打死好了!省得裏外受你們的氣!”張淘枝哭著衝張正雲嘶吼。
男人都是要麵子的。
尤其還是到了中年的男人,接近四十的張正雲這時候哪裏能容忍自己女兒對自己說話是這個態度?
“你那麼想死是不是?”張正雲一語掐住要害。
“……”
“說話!是不是那麼想死!”張正雲再次質問。
張淘枝忍住哽咽,“是。”
話落,張正雲立馬去了廚房,張淘枝也不怕,可再度往下掉的眼淚出賣了她的緊張。張正雲拿來菜刀直接扔在地上,“來,自己動手。不是要死的,不是要自殘嗎,我看你來。敢不敢,不敢老子幫你。”
“……”張淘枝無動於衷。
她心裏預料到張正雲是去拿菜刀了。
本來自己說不怕的,可那明晃晃的菜刀那麼鋒利的躺在地上,還貼心的拿了把新買沒用過多久的刀,張淘枝這下卻不敢了,她不想死。
張正雲看出了張淘枝的退縮。
就知道她不敢。
紙老虎。
他年輕的時候才天不怕地不怕,也跟張淘枝現在差不多大,因為找工作被騙到傳銷組織頭破血流的自己都能逃回來,那時候的社會可沒有現在那麼好,一路跑了一天一夜,最後又餓又渴,趴在農村的水田邊上,鴨子和鵝就在裏麵嬉鬧,即便如此,他也喝了滿肚子臭水。
至於張淘枝,張正雲看就看得出來,她可沒那個本事。
在家能跟她頂嘴,在外人麵前叫她去買碗米粉,人太多了站在邊上不知道怎麼開口,後來是陳絹罵罵咧咧想領著她去才吃到了她想吃的米粉。
“不想死就早點睡,別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你那個脾氣要改,以後出了社會不行的,該忍的就要忍著。”張正雲把菜刀從地上撿起來,出門的時候順便給張淘枝帶上房門。
張淘枝無法分辨張正雲是不是愛著自己。
因為她感覺,張正雲對自己的愛,時有時無……
有時候感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有時候感覺他是最討厭的人,張淘枝已經分辨不清了。
忍這個字,她聽了十幾年了。
其實張正雲是有前科的。張淘枝一年級讀完的那個暑假,張正雲跟同村的小夥子一起進去了,但那件事張正雲比不上故意為之,雖然在外麵逃了幾個月,還是回來自首了,那樣會從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