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童林的逃跑,布置在山脊之上的弓箭手的覆滅。魔教所苦心布置下的包圍網終於露出一個極大的缺口,於是戰事便再無懸念。
位於穀口箭樓之上的華天雄率領六大劍派的弟子(其實是四派,青城沒有派人來,而嶺南劍派則隻剩下了掌門羅大佑一個光杆司令了。)大約六百人左右把守著箭樓。
原本隨他一起留下的不太可靠的人馬都已經被他采用羅大佑的絕戶計,無聲無息地解決了事。
隨著穀中的巨變,武林群豪第一次攻擊穀口不利退回去之後,華天雄便得意萬分。口中不斷地吆喝著,在心中做著稱雄天下的美夢。
然而隨著穀中群豪的第二次進攻,他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這麼長的穀口由他們區區六百人實在是捉襟見肘了一些。如果不是兩邊相連的木牆上有著大隊的黑衣武士牽製,恐怕就已經被猶如困獸般的穀中群豪攻下了。
再一次壓製了穀中的攻擊之後,華天雄不由暗自讚歎起自己的兒子來,如果不是兒子華雷找到了這麼強大的盟友,他怎麼可能做到一舉消滅中原武林精英,從而一家獨大,達到稱雄天下的目的呢?
想到這個目標是那麼地唾手可得,不由興奮地大叫道:“兄弟們,大家再加一把力,隻要將穀中的人全部殺死,老夫保證你們在今後的江湖之上呼風喚雨,享受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華天雄,你的野心太大了,現在該是你夢醒的時候了。”一個淡淡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華天雄愕然轉身,立時呆住了。
在身後,一字排開有五六百人的隊伍,當先一人卻不陌生,正是玄心派的首席長老飛龍堂堂主海濤。
“你……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鎮守在婁山嗎?”華天雄大惑不解。
“這樣事關整個武林安危的大戰,老夫又怎麼可能偷懶不來呢?”海濤淡淡地道。
這時,從海濤的身邊忽然閃出一個身影,高聲叫道:“峨嵋弟子聽令,‘玉碎’開始!”
華天雄雙目一凝,那不是峨嵋的掌門慧空嗎?她怎麼在這裏?她不是讓雷兒囚禁起來了嗎?……哦,對了,“玉碎”是什麼意思?
很快,他便知道了“玉碎”的意思。
原本在他陣營裏的峨嵋弟子全都劍尖倒轉,刺入身邊的其他三派的弟子身上,頃刻之間便刺倒了不下百名弟子。再次重演了剛才羅大佑對付那些武林散客的故事。
華天雄一聲怒吼,揚手一劍便向身邊的一個峨嵋弟子劈去。但一陣勁風襲來,一柄長劍架住了那急劈下去的劍光。轉頭看去,正是慧空。
一時間,華天雄全都明白了,自己自以為得計,全都不知已經落入了玄心派的套中,怪不得劍絕那頭老狐狸如此大方地將看守穀口的任務給了自己,而且對於自己聚集起了所有的六大派人馬一起留下來,沒有絲毫的疑心。
原來如此!
華天雄厲聲狂呼,雙手運劍,如狂風般劈刺,其勢若瘋虎,渾不顧自身安危,招招直劈慧空師太的要害。
“師太莫慌,老夫來助你。華老賊已經瘋了。”就在慧空一陣吃緊的時候,海濤的聲音淡淡響起,然後一陣熾熱的掌風繚繞而來,罩向已近瘋狂的華天雄。
華雷看到老父慘死在海濤和慧空的掌劍之下,不由目呲欲裂,手中神劍揮舞如風,蕩起大團的劍芒,向著父親倒斃之處殺去。現在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殺死海濤和慧空,為父報仇。
突然,一隻木棒破空而至,突破了他那綿密的劍網,殺到眼前。華雷心中一驚,疾退一步,劍光一收,凝目看去,眼前站著的正是丐幫大長十大高手之一的蘇護兒。
蘇護兒哈哈一笑,道:“原來在九曲穀裏偷劍就是你小子,如今冤家路窄,還不縛手就擒!”
少林掌門空聞大師忽然而至,口唱佛號道:“阿彌陀佛,敢問施主,敝寺的降龍可是施主下手害死的?”
“敝派的無相與施主何冤何仇,竟爾遭到如此毒手!”武當掌門青木道長的口氣毫無詢問之意,顯然已經認定了殺死無相道長的就是華雷了。
華雷看著當世三大高手,一時心喪若死。在這三人麵前,他已經毫無生機。
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此才華絕世的自己怎麼就會走到了如此絕路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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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穀戰後一個月,玄心派婁山總舵。
“什麼?讓弟子接任掌門?”在婁山總舵的一間密室裏,方天驚得跳了起來。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還不快坐下?”師父彭遠望不滿地看著心愛的徒弟。
方天“哦”了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嗬嗬,和當年為師一樣。想當初你師祖決定讓為師接任掌門的時候,為師也是這般反應。”彭遠望臉上一片沉思之狀,顯然是想起了當初與師父相處的日子,一晃之間,有多長時間沒有看到師父了呢?
良久,彭遠望才結束了回憶,重新回到了現實之中。
“天兒,自從你下山之後,一年多的時間,你已經樹立下了不次於師祖當年的威名,此時此刻由你接任掌門之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就不要推辭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這是命令,必須得服從!便如你東方師伯一樣,即便是背負著叛師之名,但為了師門利益,也要服從命令!”彭遠望嚴肅地道。
方天隻好正襟危坐,但終於忍不住說道:“師父,弟子一直不是很明白,東方師伯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逍遙穀戰後,林清婉跟隨東方傑去了西域,從此再無音訊。而東方雄原本也想追隨愛妻以及兒子而去,林清婉卻是堅決不允,乃至以死相逼,其態度之堅決,讓東方雄大為不解。難道僅僅是因為妻子被毀容,便不再容納自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