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VOL 17(4)(2 / 3)

她有一點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臉色泛著蘋果的粉脆,才聽到他的聲音昏昏欲睡的傳來:“這個戒指真的挺適合你,別摘了……”

他就此睡過去了,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再醒過來的時候他眼裏有睡迷的惺忪,但卻積極主動的要東西吃。

塗塗準備了粥,他埋頭吃的很香,實際上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餓了,吃起來的樣子有一點狼吞虎咽,她怕他嗆到,憂心忡忡的讓他慢一點,他卻三兩口吃完了,擦著嘴跟她講:“陪我回家看奶奶。”

她徹底嚇了一跳,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倘若回家去得知祖母不久於人世,難免又要出什麼差錯,所以隻能找理由搪塞他:“照照鏡子,你現在又黑又瘦,就這麼回去,老太太一定以為我虐待你。”

他很在意這一點,照照鏡子發現的確是這樣,於是很懊喪,她趁機出招:“你聽我的,按照我的方法養上兩個星期,肥肥壯壯地再去看老太太。”

聽她的辦法,原來真的跟飼養豬是一樣的,每天不準動,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躺著,一周增肥不少。塗塗將計劃又排了一周,原本想著徹底養好再回去,沒想到老太太卻撐不住那麼久了。

婉琳有一天來醫院,眼圈紅紅的,她沒有進徐景弋的病房,隻是把塗塗叫了出來的,一見麵就忍不住直擦眼淚:“奶奶已經休克了,我把她送到醫院來了,醫生說,恐怕就這幾天了。”

不能再瞞著徐景弋,倘若老人去世了再告訴他打擊更大,所以她倆盡可能委婉的告訴徐景弋這個事實。

出乎意料的,他卻很鎮定,甚至還記得換好衣服再下去看望祖母,但是老人卻一直處在昏迷中。

徐景弋每天都跟癌科醫生討論病情,知道是最後關頭沒有辦法了,他也沒有責備塗塗跟婉琳的隱瞞,隻能拚盡所及盡孝道,侍奉床前衣不解帶,守候了老人足足一周。

老人還是醒了,她醒來的時候是早上,婉琳不在,身邊隻有徐景弋跟塗塗。她看到孫子就十分的高興,聲音很小,卻斷斷續續的叫他:“容與……”她微笑:“孩子,你又瘦了很多……”

他眼淚刷的掉下來,捉著老人的手幾乎不能言。

老人看著塗塗亦是微笑,卻是對徐景弋說:“我想和小兔子……單獨說說話……”

這是要交代遺言了,徐景弋很清楚卻不能接受,無法克製的淚流滿麵,被塗塗送出病房。他站在門前,一直看著窗戶裏的塗塗和老人說話,她很快哭了起來,一直在哭一直哭,而老人說著什麼,像是一直在安慰她。

後來塗塗不哭了,站起來打開門,徐景弋要上前卻被塗塗拉住,她紅著眼睛,卻很難以啟齒的拉住他,很小聲的說:“奶奶說今天是好日子,讓我們今天去領證……”

老人艱難地擺著手,對著他對口型:“去吧。”

他沒在中國結過婚,塗塗卻似乎已經輕車熟路,準備證件、用品,甚至都回家換過衣服,一起去領證,再回來的時候老人已經陷入了昏迷,並且病情急轉直下,惡化下去,當天晚上就過世了。

老人去世當夜徐景弋就病倒了,但仍然帶病堅持操辦老人的後事。他對於安葬這種事情簡直熟的不能再熟,不長久的一生經他手送走的人一個又一個。

後來清明節,他帶著已經成為妻子的塗塗去給父母掃墓,沒想到墓碑很幹淨,碑前放著一束向日葵。

塗塗問他:“有人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