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一梔走之前,留了一封書信,差人送到了二十一手中。
信中交代:
地府陰差前來拘她魂魄,寒一梔迫於無奈,隻好先行離去。
天魂一事,寒一梔不會置之不理,她依舊會去尋,用不了幾日便會將沈墨洲的天魂送歸體內。
至於仙若的事,寒一梔在信中也做了解釋。
奪舍之法,本就是魂魄奪體,一強精神吞噬另一精神,此間並不代表被奪舍的人精神就會被吞噬。也有可能奪舍者反被吞噬。
靈女本身意念要比尋常人要強烈。早就說過,靈女有紅顏禍國之力,但單靠一張臉皮,又怎麼害得到人?
靈女一旦執著起來,害人害己,仙若一直都是幸運的。
寒一梔當年行奪舍之術,所用靈女隻是一個小孩子,心智尚不全,自然奪舍容易。
寧青要奪舍仙若,一個半仙之姿的七十歲……姑娘(?)寧青也太高看自己了。
聰明不是壞事,但是憑著聰明去害人,那就肯定會自食惡果了。
咱單論年齡就可以把這自以為是、又有心理問題的瘋子壓得死死的,你或是堂堂正正、或是鬼鬼祟祟,天都看著,地都記著。
寒一梔留了一句,仙若即將突破靈女界限,化繭成蝶,飛升登仙。仙若的登仙台在廬山,人現在也應該往廬州去了。
要是二十一趕得急的話,應該可以在此之前,見仙若一麵。
看到這裏,二十一的心砰砰地跳。
仙若要登仙了。
寧青心術不正,卻不小心把自己給搭進去,成就了仙若。
二十一抬頭看天,就見天空流雲遙不可及,飄走後或許再也不會經過這片藍天了。
馬上要分開了。
回首十八年朝夕相對的人,以後一個是地上凡塵,一個是天上流雲,明明都自由自在,卻再也不能在一起。
二十一連忙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楚無痕還跟個看稀罕貨的鄉巴佬一樣,參觀沈墨洲吃東西。
“咦,除了腦子有些不靈光外,吃東西還是不會從身上某處漏出來的嘛!”楚無痕摸著下巴,自語道,“人活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其他的就算了吧!”
沈墨洲餓了很久,吃了好幾大碗麵,吃完還咂吧一下嘴,完全一副小孩子心性。
“楚哥。”沈墨洲將空碗往他麵前一伸,“還要。”
楚無痕回過神來,看看空底的碗,道:“沈老弟,吃夠了吧!你都吃了好幾碗了,再吃會撐壞肚子去。”
沈墨洲一撇嘴,又露出了可憐兮兮的表情,“還想吃。”
為什麼他撇嘴的時候,楚無痕總感覺到一種深深的鄙視感啊?
“……”楚無痕汗顏,隻好又揮手示意店家再來一碗麵。
二十一背著行李從房裏出來,楚無痕看到了,立刻朝她走去。
“去哪兒?”楚無痕問的不是很大聲。
“廬州。”二十一看了看那裏還在吃麵的沈墨洲,對楚無痕說道,“你幫我照顧好他——你還是送他會杭州吧!”二十一想了想,又說。
“送他回杭州?”楚無痕覺得有些為難,“我把這個樣子的他送回去,沈老爺怎麼受得了啊!”
“沒事的,你告訴沈老爺,要他不要擔心,現在這個樣子的沈墨洲隻是暫時的就好。”二十一帶上門,“馬我騎走一匹了,我趕時間。”
楚無痕歎了一口氣,要走他也攔不住,該做的他都做了,“那你注意安全。”
“嗯。”二十一點點頭。
二十一從馬廄中牽出一匹健碩的栗色馬,上了道。
仙若還在等她,她一定要好好和仙若道個別。
以後就見不到了。
二十一理了理韁繩,一腳踩上馬鐙,翻身上馬。
她清喝一聲,揚鞭正欲出發,就感覺後背有東西貼了上來。
二十一回頭,就看見了沈墨洲坐在了身後,驚得她雙腿一抖,剛好提在了馬肚子上。馬立刻踢著小碎步順著道路往前。
忽然的動靜讓二十一險些摔下馬。
沈墨洲扶住她的腰,一手拉住了韁繩,控製好了馬。
“籲——”二十一手忙腳亂,連忙勒住韁繩,叫停了馬。
二十一擰著腰,轉身看沈墨洲,驚訝地說道:“你幹什麼?快點下去。”
沈墨洲委屈地看她,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二十一有些頭痛,用手肘輕輕捅了捅他的腰,道:“你先下去。”
“不!”沈墨洲微微皺眉,眼睛中滿是哀怨,“你不下去,我也不下去。”
二十一有些想動脾氣了,可是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又不忍心,隻得是耐著性子和他解釋,“我要去見仙若,趕時間呢。”
“那我也要去。”沈墨洲臉上神色揚起,高興地說道。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