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
趙煙的心砰砰直跳,
她趕緊咽下了嘴裏的啤酒,抬起眼眸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顧淵城推門而入。
光影切了過來,他的皮膚冷白,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梁澤野脖子一伸,
朝著顧淵城揮了揮手,醉醺醺地喊著:“靠,你怎麼才來?”
顧淵城擠出一絲疲憊的笑容,
聲音低沉:“抱歉,來晚了。”
背靠沙發,穿著黑色衣服的宇文熙,憋不住地問:“你咋回事,一開口就一副要死的樣子?”
顧淵城的視線,
虛虛地掃過眾人,
目光在趙煙擔憂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他習慣性地走到她的身邊坐下,隨手撬開一罐啤酒,潤了潤喉嚨後,他冷笑一聲:“你們真想知道我現在的感覺?”
梁澤野醉意上頭,
嘴賤賤的:“對,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顧淵城把車鑰匙扔在桌上,
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他說道:“我感覺有人把手伸進了我的喉嚨,緊緊抓住了我的小腸,然後無情地從我的嘴裏扯出來,最後將小腸纏在我的脖子上。我喘不過氣來。”
梁澤野一愣一愣的:“臥槽,誰這麼虐待你?”
顧淵城的心情沉到了穀底,
他對著一瓶烈酒使勁地吹,酒液滑過他的喉頭,帶著辛辣和苦澀。既然他們想要知道的話,他也不隱瞞了。
借著酒勁,
他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眾人:“……”
一時間,
大家都沉默著,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才好。
藍羽哲是顧淵城哥哥,以及他們的朋友在一夜之間,從少爺變成窮光蛋的事實,
就如同一道悶雷,
無情地劈在了他們中間。
Central Perk還放著很歡快的音樂,唯獨這一桌的每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趙煙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攥著衣擺,
顧淵城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細節,都如同冰冷的刀片,割裂著她的心。
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顧淵城每次見到藍羽哲,兩個人是那麼勢均力敵,互看不爽的狀態。
顧淵城又點了一箱的烈酒,
一瓶接著一瓶地吹著,側臉的線條沉默又冷峻。
趙煙看著他這樣,心中無比心疼。
她鼓起勇氣,
奪過他手裏的酒瓶,輕聲勸道:“別喝這麼多。”
顧淵城唇角懶懶地笑了笑,她秀長的頭發掃到他的手臂,他也沒有推開,隻是不冷不淡地問了句:“不喝酒喝什麼?”
宇文熙見狀,
趕緊插話道:“要賣醉的話,我給你點。”
他打了個響指,叫來了服務員。
宇文熙對著服務員耳語:“拿一桶朗姆可樂來。對了,多加點可樂,朗姆酒越少越好。”
他相信,
喝點快樂肥仔水的話,顧淵城的心情肯定會好起來的。
服務員應聲,
然後轉頭他就記錯了,對著吧台的調酒師說:“朗姆可樂。可樂越少越好。”
調酒師打了個OK的手勢。
等到這個服務員回來的時候,他提了一整桶酒精度高達45%的朗姆酒,外加那麼一丟丟的可樂,
重重地放在了顧淵城和趙煙的麵前。
因為隻有兩根吸管,所以趙煙率先嘬了一口。
她的喉嚨立刻就被辣到了,
趙煙的眉頭皺了皺,
這酒這麼烈,宇文熙是想要讓顧淵城喝死在這裏嗎?
她正欲開口,讓顧淵城千萬別喝的時候,
隻見李涵不知道什麼時候,
已經坐到了Central Perk的樂隊演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