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九層山的第一個夜晚，所有人都激動地難以入眠。
他們談論著自己的家鄉，談論著自己的過去。
這所房間的所有人都是廢材，七大法門親和力為零的渣子。
卻意外被命運垂青，安排進了九層山。
除了興奮，更多的是迷茫，不知所措。
沒有天賦，他們能像尋常修士一樣修煉嗎？
不能！
既然不能，宗門又為何招我們加入？
這個問題不但困擾著林逸飛，也困擾著房間內所有人。
同樣的經曆，讓他們相互理解。
麵對相同的困惑，他們你來我往，爭論不休。
“他們是要招奴隸呢！”
角落裏，一個不起眼的聲音說道。
“我們就是來當奴隸的！”
人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都在側著耳朵，聽他要講什麼。
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從角落裏擠到燈前，擠到林逸飛身邊。
“你們想想，我們是什麼樣的人？那都是親爹嫌棄，後娘不愛，丟在大街上沒人撿的廢材！”
“可九層山為什麼要招我們呢？”
“還對外麵說，我們是來當弟子的；這話你們自己信嗎？”
他問大家。
所有人都在搖頭。
林逸飛也在搖頭。
沒有法門的親和力，便不能玄修，這是千萬年來無數前輩總結的金道理，不會有錯的。
青年一拍桌子：“那就對了！所以我們根本不是來當弟子，當修士的！”
“你看看，人家給咱安排的什麼地方？雜役房！”
“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在人家心裏，咱們這些人，跟雜役沒什麼區別！”
“那不對啊！”有人提出疑問：“既然咱們跟雜役沒有區別，為什麼不直接招雜役？能來九層山，就是幹雜役我也蠻開心的，用招弟子的名義招雜役，豈不是畫蛇添足？”
“嘿！你算問到點兒上了！”青年一拍手，解釋道：“列位，為什麼九層山要多此一舉？為什麼他不直接招雜役？”
“這說明我們要幹的事兒，不簡單，很可能是要命的差事！”
“你們聽說過，‘藥人’嗎？”
眾人搖頭：“不知道，您給說說？”
燈火之下，青年壓低聲音，緩緩開口道：“大宗門，都有自己的煉丹房，丹師們會在其中為宗門煉製丹藥。”
“那些古老的方子，自然不需要質疑，拿來便用。”
“可有些實驗中的丹方，遺跡中出土，未經證實的藥材，貿然服用，後患無窮！”
“這時候，就需要用人進行試藥，通過藥人的反應，來推斷丹方的藥理、藥效，確定其藥力與毒性。”
“這樣的人，便是‘藥人’。”
“你們想想看，我們身上的共同點是什麼？”
“是七法門零親和！是白紙一張，天生的廢材！”
“他們把我們這些同樣體質的人聚在一起，不用問，定然是在研究與廢材體質相關的丹藥！”
有個腦袋湊過來問道：“大哥，那你說當藥人是好，還是不好呢？”
青年道：“好？好你個頭！”
“誰知道丹師會掏出什麼方子？吃掉以後，人就爆炸了！腦袋開花了！”
“啊？嘶~真的假的？”那人臉色慘白，顯然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