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護賽德拉西是軍事主管,年輕的時候曾經在龍月國的軍中服役,有一定的軍事水平。他一聽大宰執說的都是外行話,於是搖搖頭,說道,塔裏庫沙漠太大了,馬匪來去如風,很難找到他們的確切位置,我們這樣興師動眾的去征剿,必定會被他們發現,從而躲藏起來。再說,塔裏庫黃沙遍地,隻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沙漠綠洲,士兵們的吃喝都是問題。張大人一定不會同意的。
大宰執說道:“那麼,都護有什麼好辦法?”賽德拉西說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國王陛下將我們的族人都收攏到咱們的王宮附近,這樣,不止我國的軍隊能夠直接保護他們,還能夠得到達班城張大人的支援。”
花剌摩尼國王聽完賽德拉西的話,說道:“你的意思是讓合合紮部落東遷?赫布馬裏不會答應的。”
“國王陛下,我們和他說,自然不成,要是讓張大人和他說,他就要掂量掂量了。陛下,合合紮部落位於絲茶之路的咽喉要衝,這次馬匪來襲擊,為什麼他的部落一點動靜都沒有?”賽德拉西說完,一臉陰鬱地看著花剌摩尼國王。
花剌摩尼國王端起麵前的一杯奶茶呡了一口,轉過頭問大宰執道:“大宰執,你說呢?”
大宰執知道這位都護出的是條一石二鳥之計。那合合紮部落總共有十幾萬部民,人多勢眾,在巴拉倫王國是除了王室之外實力最強的部落。兼之他們生息的領地位於巴拉倫王國勢力範圍的最西端,遠離巴拉倫王宮這個政治中心數百裏,所以對於這個國內最大的地方實力派,巴拉倫王室始終是防範大於信任。而曆史上合合紮部落也沒少給王室找麻煩。
這種想法賽德拉西不是頭一次提了,他在龍月國軍中呆了多年,是極少數受到張正林賞識的西域少數民族將領之一,也是一位目光遠大的戰略家。從政治傾向上說,賽德拉西屬於親龍月派,從戰略上講,賽德拉西也是深受龍月國縱橫之道的熏陶,他知道龍月國勢大,並且龍月國的戰略重心是東北方的鐵圖勒汗國。依附他們可以背靠大樹好乘涼。而龍月國也要依靠巴拉倫這樣的強藩來製約西域各屬藩的實力平衡,以維持西北後院的穩定。因此他一直主張拉起虎皮做大旗,借助龍月國的勢力,對內整合各部,在外統領諸藩,使巴拉倫王國成為西域的實際統治者。
花剌摩尼國王接受了他的建議,經過十多年的努力,原本各行其事,將王室視為無物的卡拉庫倫族的各個部落都服從了巴拉倫王室的直接領導,這使得巴拉倫王國的實力激增,成為西域數一數二的強國。唯獨合合紮部落態度曖昧,即不公然反對王室的領導,卻也不過分親近,一直遊離於龍月國政治的邊緣。
花剌摩尼國王一直就想這收服這匹不聽話的野馬,無奈一直沒有適當的機會。現在馬匪來襲,機會是有了,但是怎樣動手,還有待於研究。花剌摩尼不想讓大臣們知道這種事情,於是就命令散朝,隻留下大宰執和都護賽德拉西這一文一武的最高長官商議。
待得諸大臣都走出宮殿,花剌摩尼國王便是問道:“賽德拉西,你說的很對,不過合合紮部落遷了來之後,讓他們在哪裏棲藩?”
賽德拉西說道:“這件事情分為兩步走,首先,我們去張大人那裏,請他出麵以防禦馬匪為由下令把合合紮部落遷到我們王室的附近。國王陛下您不是打算將阿爾莎依公主嫁給赫布馬裏的兒子麼?就幹脆將公主的領地一起送給他,如果他嫌少還可以再劃給他一點。這第二步,……”
賽德拉西還要再說,大宰執連連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我的大將軍,代價太大,公主嫁給那個花花公子就已經很委屈她了,我們還要賠上那麼一大塊土地。……”
“我們不會吃虧的。”賽德拉西微笑道:“公主的領地就在達阪城附近,讓張大人看著他們,我們要省多少心。更何況,還有合合紮部落搬走之後留下的那一片土地。”
“那片牧場是不能再讓我們的族人們放牧了,否則赫布馬裏會和我們拚命的。他的部民也會說我們欺騙他們。”花剌摩尼國王否決了賽德拉西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