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林看出了王世清的疑惑,於是說道:“老憲台您不熟悉這達班城的情況。這股馬匪來的蹊蹺。不是下官妄言,正林在這達班郡也算薄有名聲,這些地方豪強,也頗懼下官的法度,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那巴拉倫王國乃是達班城西部的強藩,國內精兵數萬,輕易沒有人敢惹它。所以,我要親自過去看看。”
張正林頓了頓,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接夫人和令郎了,您就先在寒舍住上一宿,古麗絲姑娘,請你稍等片刻。我換上披掛咱們就出發。”
王世清卻道:“多謝張大人好意,老夫心領了。我身為軍馬場的監牧,這個時候自當在馬場坐鎮。”
張正林知道王世清的性情,也不再多言,轉身回到內房去換盔甲戰袍。
夜幕已經降臨,隻有天上的星星眨著眼睛,達班城內外靜悄悄的。城門開處,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地沿著石板路行了出來。張正林騎馬持槍,走在隊伍的中間,不停地和身邊的王世清說著達班郡附近的形勢。經過軍馬場的時候,張正林特地囑咐那位牛千總要守衛好馬場,保護好王大人。這才帶兵向著阿爾莎依公主的宮苑進發。
龍月軍的將士們全部是一身黑色的盔甲,他們的刀槍都用黑布包住,解下了馬頸之中的鑾鈴。馬蹄上還特地包上了一層羊皮。王世清站在馬場的一處高坡之上,目送著他們漸漸地融入茫茫的夜色之中。張正林也沒有發現,在他們這隊人馬的後麵裏許處,還有幾十騎人馬鬼鬼祟祟地跟了上來。
張正林帶著兩千兵悄無聲息地摸到距離阿爾莎依宮苑不到五裏的地方。訴侯便是回報說:“前麵有馬匪的遊騎在警戒。不過人數不多。”
這時,宮苑裏的大火越燒越旺,將四下裏照得一片通明。張正林借著火光觀看了一下情勢,隻見宮苑的門前聚集著不少人馬,隻怕有一千多人。隱隱還聽得呼喝叫罵之聲,隻是離得遠了,聽不明白是哪個部族的語言。不過由於阿爾莎依公主的宮苑修的高大結實,看那模樣似乎馬匪急切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攻打下來。雙方依舊是對峙之局。
看看公主堡無恙,張正林便放心了一大半。他也就不急著發動攻勢。揮手叫過那位韓都統,說道:“這些馬匪來曆不明,你能看出他們是哪個藩國的嗎?”韓都統搖搖頭,說道:“大人,我們這裏的馬匪絕跡已久,就算突然之間有人鋌而走險,也絕對不會召集起這麼多的人馬,這事真是奇怪了。”
張正林點頭說道:“不錯,所以這一次我們要想辦法抓幾個活的來弄清楚。你帶著一千人馬繞過馬匪們的崗哨,繞到公主宮苑的西北方,咱們兩下裏夾擊,一定要將他們包了餃子。他媽的,老子倒要看看是那些個不長眼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隨後張正林命令士卒取出一縷白布,係在手臂上,然後低聲對手下說道:“各部族友藩的小夥子們,你們都是西岐州,達班城的勇士,你們當中的很多人都是當地部族的子弟,現在,草原上的才狼闖進了你們的家園,殺死你們的親人,燒毀你們的帳篷,你們應該怎麼辦?”因為是潛行,所以沒有人開口回答張正林的話,但是那一雙雙充滿了怒火的麵孔卻是最好的回答。不敢絲毫亂動,
“是的,我們要殺的他們片甲不留。我向大家承諾,砍下一個人頭,我獎勵他二十隻羊,活捉一名馬匪,我再增加一頭牛作為獎賞。老韓,你包抄到位之後,就朝我們發信號,他媽的,老子連鐵圖勒的鐵騎都不放在眼裏,這些烏合之眾算個球。”說完手一揮,讓大家都取出準備好的白絹係在手臂上。免的混亂之中產生誤傷。
韓統領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這個時候,那名馬匪頭子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他已經是明白,這座豪華的宮殿注定要變成空中樓閣。對方的援兵恐怕已經在半路上了。再不撤,很有可能就會被迫和援兵硬碰硬地幹一仗。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自己這邊,這一仗實在沒有勝算。萬一兵潰敗逃,搶劫來的金銀財寶都會化為烏有。於是便下令收兵,想躲進塔裏庫沙漠的綠洲裏。但是,這個時候再想跑,已經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