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著桂花香的雅間內——

女扮男裝的蘇行止等的寂寞,便喝起了小酒。

越喝心裏越不是滋味。

今日她去見未婚夫婿,誰能想到他竟養了外室,還生了兩個會打醬油的孩子。

為了那一紙可笑的婚約,貪圖美色的她守身如玉十六載,連男人的手都不敢摸一下,換來的竟是這個結果。

蘇行止不想吃這個啞巴虧!

也不打算把苦往心裏咽!

就來了這清倌樓裏,要了個最俊俏的,準備嚐嚐男歡女愛的滋味。

喝迷糊了一抬眼,便見一美男迎著晚風而來,空氣中暗香飄渺,素色軟紗衣袂飄飄。

腦子卡殼了一下,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眼睛都在閃閃發光。

【天,好一個飄逸絕塵的男子。】

【這世上竟有這般完美的人物!】

【瞧瞧這劍眉星目的長相,這跟剝了殼似的肌膚,這玄色絲絛裹住的小窄腰……】

吸溜……

不裝了……

她咽了咽喉嚨。

小廝見他的眼神,跟色鬼附身似的,忙對他說道,“爺,這位就是逸小郎君,爺可還喜歡呀?”

蘇行止慢慢放下酒盞,唇角勾了個壞笑,故作輕佻地對著美男上上下下地看。

【仔細這麼一瞧,這小倌兒眼眶微紅,臉頰上還有淚痕,這麼愛哭一定很好欺負。】

【嘴唇還粉粉的,咬起來會不會軟呼呼,甜絲絲的?】

【啊……糟糕,就是這身量,這寬肩窄腰的大身板,有點不太好扛啊。】

祈玄逸疑惑地摸了摸剛哭過的臉頰,如白玉的指尖緩緩滑至柔軟的唇瓣,茫然向四周看了一遭。

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不由得有些驚慌失措。

是誰?

是誰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說話?

是鬼魅……?

不、不對。

那聲音像是行止的聲音。

可她在喝酒啊,隻那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口中卻是沒有吐露出一個字來。

莫非...

莫非……

他可以聽到行止的心裏話?

祈玄逸暗歎離譜。

他其實還沒從之前的事情中緩過來,他原是死了,一眨眼卻回到了這裏。

剛攔下要裝小倌的小侯爺來這裏,他激動地淚流麵目,胡亂擦了眼淚就跑著來見她。

這會兒又詭譎地能洞悉她的心思,簡直不要太離譜。

這怕不是死後,他在發夢吧?

祈玄逸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掐的狠極了,當劇烈的疼痛襲來,他又恍惚了。

很痛很痛,不是夢……

他試探喊道,“爺~”

蘇行止聽著悅耳的聲音,一股酥麻感從骨頭縫裏躥出,禁不住歪頭側過身去,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

越看越是滿意。

【這小倌腿可真長,比我那養外室的未婚夫,不知好多少倍。就是扛不動,還真是煩惱呢。】

半晌掙紮後。

蘇行止終是抬手覆住了眼睛,不舍地擺擺手,“去給爺換一個,換個嬌小可人些的過來。”

【想哭。】

【為什麼,我扛不動他?】

祈玄逸極度懊悔長了一雙大長腿,正猶豫著要不要砍去一截,一旁的小廝很是為難的看向他。

“要不……”

祈玄逸光是聽這兩字,就知道小廝想說什麼鬼話。

於是胡編亂扯,好一通嚇唬,才製止住小廝要去請小侯爺的蠢念頭。

蘇行止見他們輕語交談,不知兩人說了什麼,也沒多大興趣知道,撐著下頜支在桌子上,闔眼期待新的美男來。

【拜托拜托,下一個也要長成這樣的,這樣俊美的,要是難看一些,會讓人很難接受的。】

祈玄逸輕舒一口氣,他緩步到她身邊坐下,溫聲細語地騙。

“爺,小廝已經去為你另覓一人,奴就過來,先陪你說會兒話解解悶。”

“爺,是有什麼心事?”

蘇行止掀眼皮近距離看了一眼,心魂搖曳已然飄了過去,險些把控不住,就要撲上去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