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姻緣是或不是誰知道 F(X)(2 / 3)

“我不會去的。”陳誦想也沒想的開口拒絕,拒絕的如此迅速盛夏有些吃驚,“為什麼?你說過的隻要是你可以幫她做的你都會做。”

“有些幫助我可以做,有些幫助是我不願意去做的。”他說的隱晦但是盛夏也多少能明白他的意思,不再勉強微微點頭表示知道。等她起身收拾好那份文件看他仍舊坐在那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盛夏以為他還有事要說,可是等了一會兒自己處理完手裏的另一份文件後仍舊是一室安靜。

“你還有事?”

“你家裏的事情處理好了?”

“差不多是吧。”

盛夏實在是很不喜歡陳誦此刻這種帶著半是戲謔半是詢問的“關懷”,這讓她覺得自己無法心安理得的相信自己一直習慣的堅強,偽裝的很好不被察覺,這個男人的洞察力敏銳,盛夏更害怕的是自己在他麵前,在他的眼中被逼迫的隻能繳械投降,她習慣了把自己包裹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外麵世界再紛紛擾擾她都不管,隻要自己的這一寸天地可以供自己放心的卸下防備,快樂時自己欣賞,假若受傷也可以自己一個人舔舐傷口。她是一隻孤獨卻也驕傲的獅子,一個人再怎麼樣也不會傷心地掉眼淚,可是一旦有人上前噓寒問暖,哪怕隻是一句關懷自己都可能忍不住的難過。很久以前那個女人就對自己說,盛夏不要對不知道明天會怎樣的未來交出自己的心,一旦你擁有的成為了昨天,你的心也會一並交給昨天,以後即使你擁有再多的明天,日子也隻不過是一天天的重複而已,不會再記憶鮮明的過活,那麼一天也好一輩子也好又有什麼差別?

“對不起,上次我沒有跟你說實話。”陳誦最開始沒有發覺那些打不通的電話還有好像很久都不出現的盛夏,這些看似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有什麼不對勁,直到注意到自己好像是被像一種病毒一樣被盛夏隔離了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同。思前想後的想了半天才意識到唯一的原因可能是在倪墨身上,打電話給雨晴才知道小丫頭把自己之前認為無需說的一些情況全盤托出了。雖然自己時至今日也認為這些話是不在她需要了解的範圍內,可是還是認真地選擇道歉。

“沒什麼,我要做的是認真地帶好倪墨,至於你們的私事我沒有必要知道。”盛夏手裏握著的鋼筆無意識的在麵前的白紙上寫寫畫畫,內心卻有些被收緊的難受。這個男人,亦步亦趨的慢慢走進來,好像趕也趕不走,盛夏覺得自己這樣有心無力的樣子很陌生。

“那為什麼一直避開我?”陳誦問的直接,打亂了盛夏的思緒。

“我沒有。”眼裏的慌亂就這麼直接的倒映在陳誦眼裏,盛夏躲避的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定了定神又轉頭對陳誦繼續說道“如果沒有什麼事今天就談到這裏吧,稍後我把簽約的具體細節再好好審核一遍然後我會讓助手給你看影印稿。”

盛夏的長相屬於清冷型的,陳誦跟她認識這段時間一直被她的職業上的那麵冷靜自持所迷惑,今天這樣在辦公室稍微有些慌亂的樣子竟然看著覺得很迷人。被下了逐客令也不生氣,仍舊剛才那樣坐在那裏嘴角噙著笑意,“倪墨工作上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就好,不需要向我報備。”

“OK,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在窗口邊站了幾秒,穩定了心神繼而又從容不迫的冷靜自持坐回去,“我等下還有個會議要參加,你如果沒什麼事就先走吧。”

“公事談完了,我想跟你談一點私事。”陳誦很平靜的說完,很不出所料的看到剛剛還在裝冷靜的女人明顯的僵硬了一下。盛夏一臉詫異的樣子,倒惹得陳誦“噗嗤”一聲忍不住笑起來。“談私事你好像更緊張。”

盛夏瞪了他一眼,等他繼續往下說。

“還是剛剛那個問題,為什麼故意避開我?”陳誦依舊剛才那個話題,盛夏眉頭又皺起來,“我不覺得我有意避開你,你對我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哦?是嗎?”

“我們總共見過幾次麵,當然都是為了雨晴,還有一次就是上次,是為了你的朋友倪墨。所以我不認為我會有必要對一個因為工作上有糾纏的男人做出什麼無謂的避讓。”盛夏停了停,看看對麵的男人繼續說“公事私事我是可以分得清的,陳誦你繼續做你的花花公子哥吧,在我這裏,你這套搞曖昧的手法行不通。”

盛夏話說的一針見血,她說萬每句話都會換來陳誦同意的點頭,盛夏心裏鬆口氣,以為自己長久的冷靜自持力幫自己把握住了眼前這個男人步步緊逼的攻擊,她堅守住自己的防線,他進她防,他攻她守。誰知這個男人比自己還要固執,等她說完他卻笑了,再張嘴還是那句話,“為什麼故意避開我?”

“為什麼你這麼堅信我是在有意的避開你?”盛夏不回答反問。

“盛夏,你總是把自己困在一個你自認為安全的保護圈裏,偶爾走出來一下不可以嗎?”

“走出來以後呢?欣賞完短暫的不會完全屬於自己的風景後我要怎麼做?繼續退回去守衛自己還是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以後自己一個人舔舐傷口?”

盛夏看他抿著嘴唇不回答,冷笑一聲,“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安然於世的方式,我給自己劃定一個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的圈子,進可攻退可守,我喜歡這樣。”這段時間盛夏曾經想過究竟要怎樣做去把這個不在考慮範圍內突然闖入的人從自己心裏趕出去,最後還是選擇了慢慢讓這個甜蜜又恐慌的念頭幹枯而死。想過快刀斬亂麻的拔根而起驅逐出境,可最終還是不忍心。一顆種子如果想要生根發芽,成長的速度是非常驚人的,等到她發現這顆種子不受控製堅韌生長時自己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去連根拔起了,盛夏對一次又一次的勉強自己的內心這種從小到大都異常熟悉的感覺很是疲倦,這一次她選擇放任,大樹再茁壯也總歸會有枯萎老死的一天,等到找到完全屬於自己的根莖的那顆樹苗後,這顆未能在陽光下暴曬的大樹終將會離去。

“這就是我一直不敢招惹你的原因。”陳誦站起來整理好西裝,迅速的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背對著盛夏緩緩的說,“你要的太美好,我給不起。”

盛夏看著那扇門緩緩地關上,苦笑著對自己說,“看吧,他果然不是你能夠安心等待的大樹。”

一棵大樹,枝葉蕭索化地為泥,種子卻已不知落在何處。

盛夏之前會一直擔心,害怕有一天,如果種子發芽長為大樹,再當那棵大樹根深蒂固的在心裏紮了根,即使以後這棵樹最終會死去但終究會在心裏埋下一片沃土,鬆鬆垮垮的存在著,提醒著自己曾經有那麼一段過去。盛夏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把那段過去雲淡風輕的留在記憶裏當一份美好的懷念。或許真的發生這一切後,當越來越多的不確定出現開始慢慢充斥在她周邊時或許她的堅強根本不足以抵禦這些變數,也許會變得一點一點的萎靡下去。這是盛夏最害怕的,她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需要一輩子仰望的,可是那顆驕傲的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生存的小小的掙紮的心根本不允許自己去妥協。現在,把一段無望的感情掐死或許是最好的開始。還好,盛夏還在憧憬,盛夏是個隨遇而安的女人,盡管卑微卻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她想或許自己最應該能接受的就隻有生活一早替她安排好的一切。雖然有些不甘,但至少平安度過。即使生命中有過難過的不得不眼睜睜的放棄,可是那些難過與一份抓得住的充滿著厚重踏實感的未來相比,盛夏更願意思考以後。

自從那天以後,兩個人再見麵的時候陷入了奇怪的氛圍,看似客套疏離卻也在一些問題上表現出異乎尋常的默契。對於那天的事情兩個人誰都沒有再提及,蔡雨晴也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不同尋常但自己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也就無暇顧及別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