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我陳府不收容來曆不明之人……”一座威嚴的府邸,一個黑衣少年扶著一位約莫三十的婦女滿臉悲戚的看著麵前高高在上的府邸,其上書“陳府”二字。
“娘,我們,走吧。”少年沉默許久,聲音低沉。
“陽,娘,對不起你……”婦女眼眶通紅,看著身邊的少年,滿臉愧疚之色。
“娘,沒事,我們有手有腳,離開陳府難道還怕不能生存,從今天起,孩兒養您!”
夕陽下,兩道身影被拉得老長,顯得有些落寞。
少年名叫陳陽,旁邊是他的娘親劉雪燕,三年前陳陽隨著母親來到陳府,說以後這就是他們的家,今天他們被掃地出門,如同無用的老狗。
陳府是千莫鎮的大戶人家,雖談不上首富,但也是富貴之極,陳陽本來和母親生活在千莫鎮外的一處小村子——石耀村,三年前饑荒,劉雪燕擔心陳陽熬不過去,便是帶著陳陽來到了陳府,陳陽問過母親為何,但每次劉雪燕都是忌諱莫深,從不談論。
……
石耀村,一間破敗的院子裏,陳陽將手中的木柴放下,來到院南的小屋,那裏是一個簡陋的廚房,陳陽去砍柴之前將米下到了鍋裏,現在已經熟了。
“娘,吃飯了——”陳陽一邊收拾著吃食一邊叫道。
“咳咳……”正屋裏,傳出一陣咳嗽,劉雪燕走了出來。
陳陽掀開鐵鍋,一陣米香彌漫著,陳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吃罷飯,劉雪燕囑咐了陳陽幾句,便是回到了屋內。
“唉……”看著進屋的母親,陳陽深深的歎了口氣,“母親的病又重了,”陳陽看著正屋,眼中淚花晶瑩。
當初饑荒之時,因為劉雪燕將所有吃食都留給陳陽,身子就是落下了病根,在陳府之時還能偶爾吃些補藥,但現在……陳陽看著破敗的屋宇。
“啪——”陳陽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陳陽,你可真沒用,看著母親病痛,卻毫無辦法,先生所講的“孝”,你可做到?”
這一晚,陳陽在院子裏做到了半夜,看著滿天的星辰,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清晨,清爽的涼意讓陳陽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看了眼漸亮的天空,陳陽拿起斧頭進了山裏。
石耀村的周圍盡是一些高山,山中有些林子,平日陳陽就是看些木柴維持著生計,輕車熟路的進了山,陳陽揮舞著斧頭,小小的身子裏似乎有著無窮的力量,柴堆漸漸變大,天,也已經全亮。
“咕咚、咕咚”坐在一塊突出的石塊上,陳陽拿起水袋灌了幾口水,清涼的水讓砍了半天柴的陳陽感到了一陣清爽。
陳陽放下水袋,向著山下看去,那裏有著一個巨大的深坑,如同一個盆地,傳說那是有著仙人在此消滅妖魔造成的。
“這世間,真的存在著仙人嗎?”
看著盆地,陳陽怔怔出神,仙人,傳說有著經天緯地之能,可翻山倒海,可點石成金,可遨遊天際,揮手間,百萬伏屍,流血千裏……
陳陽自幼便是聽老人們講那些仙人的傳說,隻是每當他跟母親談論之時都會換來一頓打,久而久之,陳陽也便不再說了。
“唉,想那麼多幹嘛,自己隻是一個還在為生計奔波的窮小子,”歎了口氣,陳陽站起來背起那捆半人多高的木柴下了山。
“娘,您怎麼又起來了?不是說了等我回來再給您做飯嗎?”陳陽剛進門就是見到母親在廚房忙活,小飯桌上放著一疊野菜。
陳陽將肩上的木柴扔到地上,連忙跑過去,扶著劉雪燕坐了下來。
“陽,娘沒事,你砍了半天柴也累了,趕緊吃飯吧。”
陳陽看著母親日漸憔悴的麵容,鼻頭有些發酸,胡亂的扒了兩口飯,說道:“娘,我去鎮上換些錢,您先休息吧,等我回來再收拾。”說完陳陽背起那捆木柴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了幾裏地,陳陽的淚水終於控製不住了,“不行,今天說什麼也要個母親弄些大補的東西。”想著劉雪燕憔悴的麵容,陳陽心中一陣鑽心的疼痛。
來到千莫鎮,陳陽將木柴賣給一間小吃店,看著老板給自己的銅板,“這幾個錢……怎麼夠啊?”陳陽狠狠的攥住手中的七個銅板,咬了咬牙走向了千莫鎮的百草堂。
百草堂,千莫鎮唯一的一間藥草店,平日裏以賣給達官貴人名貴草藥為主,陳陽跑到百草堂,看著進進出出的華服貴人,感歎不已,權勢,富貴,世人所追求,隻是自己何日才能擁有出頭之日?
想著,陳陽又是記起了石耀村後山中的深坑,“若是真有仙人,我陳陽定要成為其中一員,不為權勢富貴,隻求給娘親一個舒適的晚年。”
想著想著,陳陽嘴角露出了苦笑,想什麼呢,仙人,隻是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