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滴血驗親(1 / 2)

韋宛秋一時尚未解其意,便聽身後傳來秋白清越的聲音:“知道為何大老爺和安大爺的血不能相融嗎?那是因為水中加了清油,若水中有清油,即使是親生父子的血,也是不能相融的。”

韋宛秋又是驚又是怒,霍然轉身逼視著秋白。

秋白隻波瀾不驚,微笑著道:“知道為何韋奶奶會提出讓我來準備清水嗎?那是因為她早有打算,要在今日向你們提出滴血驗親,好讓她得以在水中做手腳,使得大老爺和安大爺血不能相融,她這樣做,全是為了要逼安大爺隨她遠走青州。”

容迎初淡淡笑看著韋宛秋道:“好可惜,讓妹妹白高興了一場。”

柯老太太眉心一鬆,忙問道:“這水果真是被動了手腳麼?”

秋白從容不迫地欠身道:“回老太太的話,千真萬確。韋奶奶費心安排一場,我好歹要先遂了她的願,權當是讓諸位看一個笑話吧。”

韋宛秋目光如要噬人一般在容迎初和秋白二人身上盤旋,怒不可遏道:“秋白,我的感覺沒有錯,你接近我根本就是容迎初的安排!你們串通一氣就為對付我!”她轉臉冷眼瞪著柯弘軒,恨聲道,“連你也瞞我!”

秋白靜靜道:“既然連滴血驗親的水都能動手腳,還有什麼不能算計的呢?”

韋宛秋眉心倏地一跳,猙目欲裂,狠狠一掌朝秋白臉上摑去,咬牙切齒道:“你出賣我!”秋白眼中泛起一抹凜冽,臉龐上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冷霜,緊接著,她出其不意地揚手回了韋宛秋一個響亮的耳光,聲冷如冰:“餘向蓉,你真的忘記我是誰了嗎?”

韋宛秋大驚失色,震驚地抬頭望向秋白,道:“你是……”

秋白淒冷冷一笑,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道:“聽葉康說,你捅傷他以後,就割脈自殺了,是這隻手麼?”

韋宛秋不可置信地瞪著她,“你是方萱?你就是方萱?”

“餘向蓉,你知道我原本有多恨你嗎?你明知道葉康有了我,可你仍然天天纏著他,你還逼他與我分開,逼他選擇,他偏偏也舍不得你,一連好多天,我都見不著他。我以為他已經有了決定,舍棄我,要與你這個第三者在一起!”秋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放,目光銳利如刀鋒,“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幸而,天理循環,惡有惡報,你破壞我與他的感情,你傷他的身體,最終失去最多的,還是你自己!”

韋宛秋細聽著她的每言每語,額上不禁滲出了涔涔冷汗,顫聲道:“我傷他?他告訴你我割脈自殺?他沒有死嗎?他沒有死嗎?不可能,他分明已經死了……”

秋白露出了譏諷的笑意:“葉康沒有死,你們被發現的時候,你已經斷氣了,可他還有氣息,及時送了醫院,終於還是脫了險。你白送命了。”

韋宛秋心底漫過不可知的徹骨冰涼,如是長久以來的支撐在這一刻正在無聲無息地湮滅,從身至心,抽空一般地虛脫了下來。她腳步踉蹌了一下,惘然呢喃:“他沒死,原來他沒死……”她怔怔然地轉首看向柯弘安,淚水悄然流下,“一直以來,我的堅持都是錯的嗎?”

秋白慢慢放開了她,神色間有些微悲戚:“葉康活過來了,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求我原諒,他說他最後悔的事,就是與你在一起。他說從今以後,會把你忘記,與我好好過日子。可是好景不長,我遇到了車禍,最後便來到了這裏……”她亦淒然落淚,“我與他再無重逢之日,卻重遇了你,是你再度揭開了我的傷疤。”

韋宛秋重重地跌坐在椅上,胸臆間似是痛得五內俱損,又似是痛得再無了知覺,紛紛繁繁的舊日片斷與感情,不停地飄零於腦海之間,終在殘酷的真相麵前擊潰成為了七零八落的支離破碎,她那般竭盡所有,就是不願意成為一個笑話,可最終仍然隻是一個笑話。那麼多,她付出的那麼多,都隻是一個笑話。

容迎初走上前來,道:“既然此次的水有問題,那不妨再取水重驗一遍罷。今日這麼些疑團擺在了台麵上,無論如何也得想方設法弄個明白了。”

柯老太太頷首道:“迎初說的是,為免再出岔子,念珍,我與你一同去取水來。”

容迎初忙上前扶了老祖宗,對座上兩位老太爺道:“為確保萬無一失,還請大伯公和叔公兩位老人家一同移步,與老太太一起看著咱們取來幹淨無異的水罷。”

柯仲賢和柯仲保二位深以為然,遂由柯懷祖夫婦攙著同去了。過不多時,念珍便在幾位耆老的隨同下捧了水缽進內,小心翼翼地擺在了黃花梨木桌上。

容迎初親自拿起銀針,抬眸溫然地注視著柯弘安。他此時神色安然,目中是滿滿的信賴與篤定,似是曆經暴風雨後再無所畏懼的安靜與持定,隻伸手讓妻子刺出了一滴鮮血滴入水中。

柯懷遠濃眉緊蹙,遲疑著不敢上前。苗夫人麵上隱隱泛白,卻仍舊鎮定著語調道:“老爺,你覺得還有必要再驗麼?不管換多少次水,再驗上多少次,我相信,結果都會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