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離城,離江側畔。
顧惜衣坐在馬背上,身軀卻已是搖搖欲墜,一身戎裝早已被鮮血染紅。
前麵,是數千校事府將士,身後,便是波濤中通的離江。
校事府雖算不上是北齊的精銳,但她孤身一人,和蕭長陵數千爪牙周璿數日,身上已是傷痕累累。
“顧惜衣,你已是無路可逃,還是束手就擒吧!”蕭長陵一身黑甲,頭盔下隻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眼神冷酷如冰。
“為什麼?為什麼要屠我顧家滿門?”顧惜衣已是油盡燈枯,如不是心中那股執念支撐,她恐怕早已倒下了。
“為什麼?大將軍顧明武通敵叛國,其女顧惜衣毒害二皇子蕭長離,證據確鑿,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蕭長陵聲音低沉,聽不出一絲波瀾。
“蕭長陵,你好卑鄙!”顧惜衣怒極反笑,“父親怎會通敵叛國?我嫁給蕭長離,給蕭長離下毒,偷父親的兵符,哪個不是你的主意?為你做了這麼多,最後卻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蕭長陵,你真狠!”
蕭長陵冷笑道:“北齊誰不知道,大將軍顧明武一直以來都是站在蕭長離身後,他不死,我將來如何能繼承大統?”
“所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利用我對付蕭長離,利用我對付我父親?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顧惜衣怒目圓睜。
“那是你蠢!”一個嫵媚的聲音從蕭長陵身後傳來,“不過是一個隻知道舞槍弄棒的賤人罷了!你還真以為殿下會喜歡你?”
“顧寧喧,你還敢出來見我?”顧惜衣看著眼前這個妖媚的女子,恨聲說道,“你和顧明德也是顧家的人,為什麼要誣陷我爹謀反,把顧家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萬劫不複?”顧寧喧騎馬走到蕭長陵身邊,“我和我爹是在救顧家!三皇子殿下繼承大統才是眾望所歸,要是讓顧明武那個不識時務的老頑固活著,顧家才真正是萬劫不複!”
“不管怎麼說,本王還是要謝謝你。”蕭長陵一手摟住顧寧喧的細腰,把她抱到自己的馬背上,嘲諷地對顧惜衣說道,“如果不是你,我怎麼能殺得了蕭長離?怎麼能控製顧家軍數十萬精銳?”
“狗男女!”顧惜衣看著蕭長陵和顧寧喧,心中充滿了絕望和仇恨,她舉起手中的長槍,奮力朝蕭長陵擲去。
“保護殿下!”蕭長陵身邊的侍衛來不及動作,長槍破空而至,擦著蕭長陵的麵甲,刺穿一名侍衛的身體。
可惜!顧惜衣心中一歎,這幾日晝夜未曾休息,體力所剩無幾,失了準頭,白白錯過了這個殺死蕭長陵的機會。
“殿下……您沒事吧?”顧寧喧驚駭得花容失色,把頭埋進蕭長陵的懷裏。
蕭長陵眼中寒芒閃過,抬手從箭壺中抽出一支利箭,張弓搭箭。
“咻”的一聲,箭矢破空而出,直直地射中顧惜衣胸口,透過胸前衣甲,鋒利的剪頭從後背透了出來。
顧惜衣艱難的看了一眼插在胸前的箭矢,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咬咬牙,用盡最後的力量,調轉馬頭,向離江衝去。
“蕭長陵、顧寧喧,待他日我從九幽地獄歸來,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顧惜衣縱馬衝入江中,瞬間被離江洶湧的波濤淹沒。
“我這個堂姐可不簡單,殿下切不可大意。”顧寧喧嗲聲嗲氣地說。
“放心!她中了我的毒箭,又掉入離江,必死無疑。”蕭長陵冷漠地說。
“殿下英明神武,要誰死,誰又能活下來?不過俗話說,小心使得萬年船,殿下還是派人搜尋一番為妙!”顧寧喧嬌笑著,靠在蕭長陵懷裏。
“好!依你!傳令下去,徹底搜查離江水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蕭長陵嘴角微揚,顧惜衣,別怪我,怪就怪你爹顧明誠擋了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