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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伊涵在得到過去房東的同意後,當晚便搬回原來的老公寓,為了籌措明天得交給醫院的第二筆醫療費,她不得不將伊依獨自留在家中,前往酒店上班,好先向史大班調個頭寸。

史大班一見她來上班,便笑得合不攏嘴。「露娜,我如果知道妳今天會『重出江湖』,早就先為妳打上廣告了。」

「大班,妳太看得起我了。」來這裏工作是情非得已,哪個好人家的女孩願意在這種地方待下去,還不是為了生存。

「我說的是實話。」

史大班又開心地說:「沒衣服換是吧?妳過去留在我這兒的旗袍,我都不舍得送人呢!快換上,我們這裏就沒一個女人穿旗袍有妳納味道。」將她推到更衣室門口,「別忘了上點妝。」

「我知道。」蕭伊涵點點頭,勉為其難地走進更衣室,衣櫃裏果真掛滿了她當初留在這兒的旗袍,看著它們……她的心不禁泛起一陣酸澀,想起那段苦澀時光,她忍不住卻步了。

耗了近半個鍾頭,史大班等不及地敲了敲更衣室的房門。「露娜,要快點呀!我剛剛將妳回來的消息放出去,一堆人點妳的台呢!」

「哦!我馬上來。」想起妹妹,她便不再延宕地將衣服換上,又拿出化妝包在臉上稍稍加了些粉彩,讓自己看來有精神些。

一打開門,史大班忍不住吹起口哨,「美……妳還是這麼美,快……有位客人雖是生麵孔,但是出手大方,出了十倍的價錢點妳的台呢!」

「好,我知道了。」蕭伊涵不得不過去,因為他的十倍價錢對需要錢的她而言,可是天大的恩賜。

她立刻走了過去,一進包廂的剎那,她整個人僵硬地怔愣住,就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是他!怎麼可能是他?他是來找她的?或者隻是碰巧?

「才一天不見,感覺就變生疏了?」李慕丞瞇起眸,俊美的雙眼裏閃過一道熱情的光影,而擬影隻凝聚在她身上。

蕭伊涵深吸了口氣,跟著扯起媚笑,在他身邊坐下,「李先生,真是稀客呢!可別忘了以後要常來捧露娜的場喔!」

李慕丞斂下表情,見她如此,他突然變得森然不語。

「怎麼不說話了?我看變得生疏的是您吧!」她見他陡轉沉默,隻好拚命拿出當初所學的酒女伎倆來應對了。「我看先喝點酒吧!隻要您大爺多喝些,我們這些小女子就能多賺些蠅頭小利。」

她拿起酒瓶為他倒酒,見他不喝,她隻好替他喝了。「唉……算了,李先生不肯賞臉,就當是你請我喝囉!」

說完,蕭伊涵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這杯總該給個麵子吧?」

可是他仍舊沒有任何反應,蕭伊涵也不想再笑臉迎人、委屈自己,一攤淚影在眼眶中閃爍,既然如此,她何不醉了一了百了。

拿起酒杯,她又出其不意地在他麵前一飲而盡,眼看她又倒了一杯,這次李慕丞不再保持沉默了,他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妳這是做什麼?想醉死自己嗎?」

「哈……哪個舞女晚上不是醉著回去的?」她微瞇起眸,笑得恍惚,「這不是您這位有錢大少爺能明白的。」

「不管我了不了解、明不明白,妳是不能再喝了。」他拿開她手裏的酒杯,「今晚我包了妳,鍾點全算我的。」

說完,他便將她帶出包廂。

「你這是做什麼?我從不出場的。」蕭伊涵驚慌大叫。

她的叫喊聲驚動了其它客人,史大班趕緊上前打圓場,「這位李先生,我們露娜比較不同,她是不--」

「如果我非要呢?」李慕丞瞇起眼說。

史大班用力吸口氣,「不好意思,若真如此,那我隻好報警了。」

「可以,那妳報警呀!」他冷冷地睇著所有人。

史大班怎容她的被欺負,立刻喚來幾位虎背熊腰的保鑣,「製止他,我去報警。」

「大班。」蕭伊涵見了趕緊喊住她,對她搖,「不要……我跟他賺不要報警。」

「露娜!」史大班愕然地看著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讓我跟他出去談談吧!」蕭伊涵沒轍,隻好隨他離開。

當她坐進他的車裏,她不禁笑問:「李先生包我出場,接下來是想去哪家飯店?或是你家呢?」

「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李慕丞用力地喊道。

「那真是對不起了,不知道你要我用哪一種口氣呢?」她轉過臉,望著他釋出一抹笑。

「跟我回去。」他瞇起眸。

「哦?你的意思是去你家嗎?好啊!開車吧!」她看向車外,「嗯……我的鍾點費不便宜喲!一小時就要一萬,要的話就動作快點,我不喜歡拖拖拉拉的。」

「妳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他的表情和他的語調一樣沉冷。

「不就是舞女嗎?」她肆笑著,「你要比作也行。」

「夠了,我知道妳是想懲罰我,但這樣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他用力踩下油門,火速朝前直奔。

她被他瘋狂的舉動給嚇到了,震驚地看著他,「你在幹嘛?」

「妳不是要我快嗎?我正在快呢!一小時一萬,我可不能浪費在車程上。」他抿緊唇說著。

蕭伊涵閉上眼,也生氣了,「隨便你。」

他的速度果真越來越快,本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他隻花了半個小時,就來到李家後麵一處無人的草叢內。「我想妳並不想讓張嫂他們看見妳穿成這副模樣吧?」

「你到底想做什麼?如果隻是想羞辱我,也不需要用這種恫嚇的方式。」她看著窗外,卻被高高的草叢給擋住視線。

「不用害怕,我並不想嚇妳。」

「那你快放我下車。」她抓著門把拚命掰著。

「把它掰斷了,妳就更別想出去了。」他望著她一副驚悚的模樣。

「你!」

「別緊張,我隻不過是想向妳道歉。」他用力往後一靠,並伸出手揉著自己繃疼的眉心。

「你是什麼意思?」蕭伊涵停下掰開門把的動作,錯愕地看著他。

「我知道我誤解了妳,但在我了解真相之後,妳就突然不見了,當時我又急又恨,事後又看見妳回到酒店上班,我簡直快氣瘋了。」

「你知道了?」她的心突然抖得好厲害,她最大的心願,不就是想澄清自己的冤屈嗎?

「對,我知道妳是被陷害的,而我也是頭一次這樣失去冷靜,居然會上了對方的當。」他忍不住苦笑著。

蕭伊涵一顆的心驀然一鬆,她淡淡地笑了,「那就夠了,能夠澄清一切,還我清白,這樣就夠了。」

「不夠!」他大聲地吼道。

「那你想要怎樣?」

「跟我回去。」他的銳眸不再掩斂柔情,沉沁的嗓音裏帶著一抹梗凝,「我需要妳,真的需要妳。」

「需要我……」蕭伊涵心一熱,可卻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你是說……明天就豎際展的日子,需要我回去幫忙?」

「雖然這也是其中之一,卻不是最重要的,我是要妳回去……與我長相廝守。」他緊握住她的手,「我無法容忍妳像花蝴蝶似的周旋在一堆男人身爆絕對無法容忍。」

蕭伊涵眼底泌出淚來,心卻悸動,「這代表什麼?」

「當然是……愛了!」頭一次,他非常認真地對一個女人說出這個字。

原以為這個字很沉重,很難說出來,可當它真正脫口而出後,他才發現說愛她是這麼容易、這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