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自從嫁到丞相府後每天什麼也不幹隻是稱病不見人,也從未早起請安過房玄齡夫婦,隻當是換個地方當公主了。
房玄齡夫婦也很著急,這是堂堂公主,要是在自己府上出了事,皇上可要興師問罪的。
這天,盧氏帶著丫鬟來看高陽公主,高陽公主不讓開門,隻推說病了,盧氏隻好隔著門對高陽公主說,“公主,這幾天天氣不錯,不如出去轉轉。”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高陽公主,她這幾天一直在煩惱房遺愛,把之前那個清秀和尚給忘了。
高陽公主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正好可以借機出去尋人。說幹就幹,她敷衍走了盧氏,就讓丫鬟給她梳妝打扮準備出門了。
高陽公主嫁入丞相府第一次踏出門,眾丫鬟小廝都前呼後擁地捧著,一行人浩浩湯湯來到了終南山。
這時的終南山春光乍泄,滿山的花草生機盎然。
很快他們到了終南山上的一座寺廟。寺廟很安靜,寺院內古樹參天,青石板下滿是青苔,風吹葉落,發出簌簌聲響,簷角上懸掛的青銅鈴鐺顫動著。紅瓦白牆,虔誠平和,嫋嫋升起的青煙隨處可見。
聽說這座寺廟裏有個聰明絕頂的學徒,是曾經名噪一時的唐玄奘的學生,據說悟性很高,才華橫溢。
高陽公主帶著一群人湧了進來,倒把正在掃地的小和尚嚇了一跳。身邊的隨從喊了句“公主駕到,還不速速迎接”,小和尚才反應過來去叫人。
高陽公主看著這一個個眉清目秀的和尚,滿意地笑了,真是糙漢子看多了,看見個和尚都覺得清秀。
驀地,她的眼光定住了,是他!
她問到:“那邊那個和尚法號叫什麼?”眾人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住持連忙回答到:“報告公主,這小僧法號辯機。”
“正好我心中煩悶,就請辯機和尚為我答疑解惑吧。”高陽公主把下人都遣走,特地要求讓他們二人單獨在一間齋房裏講誦佛經。
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幽深處,禪房掩映在繁茂的花木叢中。高陽公主跟著辯機來到深處的禪房後,便被這亂花迷了眼。
高陽公主拽著一枝桃花,映在臉側,說到,“辯機,你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她暗指自己麵若桃花。
辯機聰明絕頂,又何嚐不知曉她的意思,隻是裝傻,“阿彌陀佛,‘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高陽公主瞬間聽懂了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勸她安分守己不要動歪心思。公主倒也不生氣,隻是覺得這個和尚真有趣,她要好好挑逗他一番。
二人在禪房坐定,辯機開始閉著眼打坐,嘴裏念念有詞。高陽公主聽不懂,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的膚色偏淺,略顯蒼白,周身透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書卷之氣。清秀儒雅的麵容上,長著一雙妖冶邪魅的眼睛。眉秀似山,眼簇星霜,不染風塵,仙客皮囊。他低眉,秀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好像清清的湖水旁邊的密密的樹林,給人一種深邃而又神秘的感覺。
辯機的打坐被高陽公主熾熱的目光打斷,他問到:“敢問公主有什麼惑需要小僧解答?”
高陽公主嘴角上揚:“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