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江舟搖身著一襲夜行衣緊緊跟在淨玄身後,來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矮院。
“追蹤符,現。”
幽藍的火光縈繞在他掐訣的指尖,片刻之後幻化成一縷絲線,勾勒出前行的方向。
他二人使了輕功到了這絲線所指的屋頂,剛揭開瓦片,卻見那肥頭大耳的蕭瑞剛提了褲子從那紅紗香帳中出來。
蕭瑞肥厚的唇瓣上一個小口正冒出點點血泡來。
那綾羅之中,隱約可見鮫人橫臥,雙手被綁在床頭,裸露潔白的背脊之上,是縱橫斑駁的傷疤。
蕭瑞的笑眯眯地抹了嘴,猥瑣道:“還以為鮫人有什麼異乎尋常之處呢,嘖嘖,兩眼一閉,還不是一個滋味。”
他綠豆似的小眼一轉,似乎又想起點什麼,惡狠狠道:“不過敢咬你蕭二爺的,你倒是頭一個。不識好歹的下賤坯子,就該叫你見識見識蕭二爺的手段~”
蕭瑞從靴子裏的摸出一隻匕首,笑眯眯的走向那鮫人。
燭光搖曳之中,匕首的鋒刃閃出寒芒,他握緊刀柄,幾乎用盡全力向她瞳孔紮去,伴隨著血液像潑墨一般噴濺出來。
“呃啊啊啊啊啊——!”鮫人發出淒厲的慘叫,雙腿並攏像魚尾似的反複拍打著床麵,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像在宰魚時,魚頭被一刀剁下,魚尾卻在案板上瘋狂拍打的時刻。
“哈哈哈哈……賤人!賤人!哈哈哈……讓你咬我!讓你咬我!”
血濺的到處都是,他卻越發興奮的笑了出來,笑聲回蕩在這空蕩的屋子裏,羅刹索命一般叫人聽了直發毛。
直到那顆眼珠被他剁得稀碎,像一灘爛泥一般和著血與淚惡心地順著鮫人姣好的麵孔黏膩的往下流著。
他才將刀柄橫斜過來,插入鮫人的另一顆眼球,用力一撬,一顆晶瑩剔透的眼珠,便圓滾滾的從她眼眶裏滾了出來。
他笑得像一頭惡犬,興奮著匍匐往下爬去,抓起地上的眼珠,便硬生生吞了下去。
床上的鮫人已是奄奄一息,血沿著她顫抖的唇蜿蜒而下,在床布開出一朵朵血黑色的花。
蕭瑞喚了兩個壯漢進來,就將榻上雙目空空的鮫人抬走了。
江舟搖和淨玄跟著兩個壯漢,來到了一處幽暗之地。
隻見兩個壯漢抬手將那低矮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一股刺鼻的惡臭便撲麵而來,像一隻蠻不講理的大手,肆意蠻橫地掰折著他們的嗅覺。
微弱的月光灑進那間暗室,江舟搖隱約可見一個個汙糟的頭顱從木桶裏伸出,大睜著一雙雙空洞洞的血窟窿,嘴裏胡亂的叫嚷著什麼。
那無眼鮫人似乎是察覺了什麼,四肢不住的揮舞著,企圖擺脫這鉗製,卻不料這動作惹惱了兩個壯漢。
二人對了眼色,大喝一聲,便故意將她舉過頭頂,再狠狠砸向了地下。
“咚——!”地一記悶哼,鮫人不再動彈,藍色的發絲沾上粘稠的暗紅色血漬,又黏上幾粒地上的灰塵,髒兮兮的貼在臉上。
恐怖猙獰的空洞眼眶,斑駁狼藉的灰色麵孔,僅僅朝夕之間,她便一點不複那日芳華樓裏的絕色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