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我武惟揚(1 / 2)

黑風寨的石門雜草叢生,石階上布滿了一層厚厚的青苔。在黑風寨正前方有一塊數十畝的空地,是用石塊砌成的,這裏是土匪安營紮寨的營地,也是他們的練武場。

陳青山年方十四,卻已跟隨寨主陳七在黑烏山混跡了七年。他雖生來俊俏,但生得一副柔弱書生般的身子,沒有土匪骨子裏的那股狠勁,所以平時陳七帶領著黑風寨的土匪們下山劫道營生之時,他也隻能在遠處觀望。至於那舞刀弄槍之事,以他的體魄,還揮舞不動大刀。

陳青山站在練武場外,眼睛卻是盯著練武場中各自在揮舞大刀的土匪們。雖說他天生體弱,揮舞不動大刀,但他也是愛武之人,隻可惜不是練武的這塊料。

作為寨主的陳七在黑烏山占山為王已有十餘年,手下的土匪近百。黑風寨的惡名相傳甚遠,在這方圓數百裏之內,但凡是運鏢的鏢師、途經此地的百姓,幾乎都是聞風喪膽。

今日黑風寨裏十分熱鬧,有探子來報,說是玉陽城內最大的商行——順豐商行有一批貨物要運往都城,且雇傭了眾多鏢局護衛高手,想必這批貨物的價值不菲。黑風寨裏的土匪們個個都是摩拳擦掌、蓄勢待發,隻等寨主陳七發話。

玉陽城距都城千餘裏,必然途經黑烏山,雖說可以繞路而行,但黑烏山橫向延綿數百裏,儼然一道天然屏障,若是繞路,卻是遠了一半,追求利益的商人們大都不願做這等虧本生意,雖然黑風寨的惡名遠揚,但為了利益不得不鋌而走險。

陳七靠坐在一張鋪著虎皮的石凳上,看向一旁的陳青山,心想:“青山來黑風寨也有些年月了,隻可惜天生體弱,練不得武,不過這些年探風之事卻是做得好,過些日子可以讓他去各個城池刺探消息,也好長長見識。”

一時之間,陳七回憶起了往年之事。

陳青山是陳七在一次劫鏢中劫來的。當年,聞名天下的天龍鏢局的鏢車運送一批貨物途經黑烏山,被陳七給攔劫下來。天龍鏢局個個都是武林高手,見有劫鏢者,自然不願屈服,便與陳七等眾匪打鬥起來。陳七手下個個都是狠角色,武功也不低,見天龍鏢局反抗,便激起了他們的殺戮之心。幾番爭鬥下來,陳七損失弟兄十餘人,天龍鏢局幾乎全軍覆沒,隻有一個漏網之魚負傷逃走。

陳七跳上鏢車,正準備清點戰利品,卻見鏢車上隻有一個大木箱子,箱子上鑽了幾個小洞。陳七用手中的彎刀將木箱的封條切開,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箱,生怕損壞了裏麵的貨物。

木箱被打開,陳七登時愣神了,裏麵並不是想象中的香料、絲綢,或是其他什麼珍貴物品,裏麵竟然是一個裹著繈褓的嬰兒,隻見他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張望著陳七,嘴巴微微蠕動,一副嘴饞的無辜表情。

陳七一怒之下便想將這嬰兒斬殺在繈褓之中,自己損失了十數位弟兄,原本以為這木箱中定是什麼珍貴物品,卻沒料到隻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這如何不令他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思緒間,手中彎刀一起一落,隻相隔嬰兒半寸。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年近三十,卻膝下無子,雖強搶無數良家婦女,但未娶妻,何不收此嬰兒為義子。想明白之後便收起手中彎刀,吩咐手下將嬰兒抱回黑風寨中。

於是,這個嬰兒便成了陳七的義子,跟隨他姓陳,取名青山。至於事情真相,陳七已經下了禁令,讓手下管好自己的嘴巴,對陳青山隻字不提,隻說是他在山下拾來收養的。

“老大,為何還不發話?”土匪們見陳七死死盯著地麵不言不語,迫不及待地問道。

陳七思緒被打斷,心中有些不愉快,眉頭微皺,道:“急什麼?玉陽城離黑烏山怕不有數百裏路程,商行的車隊昨日剛出發,就算連夜趕路也需明日辰時方能趕到。”說完,隨手指了指幾個小嘍囉,淡淡地說道:“你們幾個等子時一到就下山去探探風,有情況隨時向我彙報,其他人在此等候消息。”他看了看陳青山,又道:“青山,你也隨同他幾人去吧!”

陳青山點了點頭,殺人越貨,舞刀弄槍之事他做不了,但探風這等輕鬆簡單之事他可是足足做了七年。

待到子時,陳青山跟隨幾個小嘍囉下山,來到黑烏山山腳下的一個小山坡上,見天色漆黑,便坐在小山坡上休息等待。他做探風這事已有七年之久,自然明白得知消息之後必須在天亮之前到山下等待“獵物”。畢竟黑風寨的惡名在外,有些商行為了躲避黑風寨,也許會選擇天亮之前便將貨物運出黑烏山,或是選擇在天黑之後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