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後的天氣再一次幅升,而今已進入了秋老虎的狀態。
一個個頭不高身材嬌小的女生,柔順的青絲自然地披散在藍白相間的格子襯衫上,光溜溜的額頭被烈陽炙烤得發亮,纖細的指頭緊緊地扣住一遝文件,胳膊肘吃力地匡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趕了一天一夜的火車,藍謹萱早已精疲力盡了,逮著一片陰涼地便是一坐,從背包邊上扒出喝剩半瓶的礦泉水,倒仰著腦袋朝嘴巴裏灌了幾口,又重新塞回背包。
胡亂地揩去了嘴角邊殘留的水漬,抬眼掃視了一下街道上黑壓壓的人群。
陌生的城市、生疏的麵孔,一陣陣秋風駛來,街道旁的樹梢上落下了幾片枯黃的樹葉,一片尖細的樹葉在半空中打著轉轉邂逅在藍謹萱光亮的頭頂上。
她艱難的舉起芊芊玉指,小樹葉被她輕巧的夾在了食指與中指之間,她把它托在手心裏輕輕地撥動了幾下,如水的雙唇,嘴角微微上揚,澄澈見底的瞳眸裏流露出欣喜之情。
長這麼大,藍謹萱第一次背井離鄉,寒窗苦讀了十幾年,她終於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學。她依稀地記得拿到錄取通知單的激動模樣,聖德大學一直都是藍謹萱夢寐以求的貴族學院,如今她真的考上了。
填報誌願表的那一陣子,媽媽再三勸阻她放棄這一誌願,可是經過再三斟酌,她還是咬咬牙將這所學院立為第一誌願,從那一刻起她將麵臨著失去其它名牌大學的入學資格的風險。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如願以償了。
拖著巨大的行李箱,一路上照著手機裏的導航圖標,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帶著鄉音濃厚的普通話詢問了好久,終於找到一個直通聖德學院的站牌。
隻是小小的站牌早已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藍謹萱拖著行李箱使出了擠牙膏的功力,一點點的擠了進去,豆粒般大的眼珠子定睛凝視著站牌上的公交路線。
還沒來得及細看,2路公交車便緩緩的駛了過來,她瞪大了美睫,快門式的閃動著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睛,底站——聖德學院?
藍謹萱轉過身,雙手團團抱起了身後超大的舊式行李箱,整個箱子幾乎超出了藍謹萱的半個身子,讓人擔心,這個瘦弱的身軀會不會被這個大箱子給壓倒?
“唉…別擠了!”
“哎呦喂……我的腳呢!”
“娘的,哪個不怕死的敢摸姑***屁股……”
“啊……我的胸怎麼變小了?”
……
等到藍謹萱擠上車的時候,鞋子早已被擠飛了一隻,她跪扒在地上四處尋找著,該死的,沒有戴隱形眼鏡竟然連隻鞋子都找不到了。
“請問這是誰的鞋子?怎麼會在寶寶的手裏?”一個媽媽模樣的婦女手裏抱著個2歲般大的小孩,小孩的手裏正抱著一隻女士模樣的花球鞋,而那隻鞋正是藍謹萱啟程前媽媽特意買給她的。
綻放的牡丹花,寓意著:前程似錦!
鞋子?
藍謹萱敏捷地立起身子,轉身猛撲到寶寶的身邊,帶著柔和的眼神癡癡地說道:“寶寶,鞋子是姐姐的,能不能還給姐姐呀!姐姐給你買糖吃喲!”
搶了好幾下都沒奪回鞋子,那小家夥將藍謹萱的臭鞋寶貝般的揣在懷裏,怎麼哄都不肯歸還與她,嘴巴裏還一直“依依呀呀”得說個念叨個沒完,藍謹萱越是苦苦哀求他看上去越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