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的目光從滿堂子孫中緩緩移向了蘇嵐昕,那份威嚴與慈愛交織的神色讓在場的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她開口道:“嵐昕啊,你先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手頭的工作,然後交接給婉婉吧。”此話一出,蘇婉麵上立刻綻放出欣喜的笑容,恭敬地回應:“多謝奶奶。”
而此刻的蘇嵐昕握著輪椅的手柄,手指微微顫動,仿佛能聽見內心痛苦的掙紮。她的聲音低落且帶著一絲委屈:“是的,奶奶。”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重了幾分。
陳琳芳的情緒瞬間爆發,她指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凡祁,扯住他的衣領,滿臉憤慨地指責:“這都是你的錯!我們嵐昕本有機會嫁入豪門,成為家中的明珠,卻因為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不僅毀了她的名聲,現在連她的事業也被你拖累得一塌糊塗!”
隨著陳琳芳一屁股坐在地上,哀歎自己命運多舛,蘇嵐昕堅決地打斷了母親的悲鳴,“媽!”她抹去眼角淚珠,語氣嚴肅,“是我自己的命運波折,一切與他人無關。”
正當蘇嵐昕準備推著輪椅離開時,卻發現輪子被凡祁緊緊按住。他眼神堅定,看向蘇老太君,問出了一個直指問題核心的問題:“老太君的意思是不是說,隻要嵐昕能找到比嫁給蘇婉更優渥的婚姻,能為蘇家帶來更大的利益,那麼她就算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不必因此剝奪她的職位?”
蘇老太君抬眸,目光如炬,反問凡祁:“這麼說,你是打算良心發現,主動和嵐昕離婚?”言辭間暗藏犀利。
而蘇嵐昕疲憊不堪的麵容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她低聲說道:“奶奶,凡祁才剛剛康複,尚無法行走,沒有工作也沒有任何經濟來源,如果離開了蘇家,他又該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呢?”
蘇婉冷笑,忍不住反駁道:“蘇嵐昕,你還真以為自己能夠再找到一個像周少那樣出身世家、背後更有吳海儒和那位赫赫有名的北狩尊王撐腰的公子哥嗎?”
蘇鴻升也趕緊補充:“對啊,媽,別忘了方少的背後勢力之龐大,除了方家本身,還有那九牧首富吳海儒,以及那位威名遠播的北狩尊王作為後盾呢!”
這時,方俊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瞥了一眼身旁的凡祁,隨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淡然說道:“哪裏哪裏,你們口中那位威震天下的北狩尊王,此刻不就在這裏?我真是怕得要死呢。”他的話語間充滿了諷刺,又帶著幾分挑釁,“光是他本人的實力與背景,就已經不知超越我多少倍了,不是嗎?”
方俊很快便爽朗大笑起來,拍手三下,一陣仗猶如樂章起始的序曲。隨即,三位身著華麗旗袍的麗人魚貫而入,手中托盤上覆蓋著鮮豔的紅綢,將它們恭敬地置於蘇老太君身邊的桌上。
方俊麵向蘇老太君,語氣尊敬且自豪地介紹道:“近來家父受吳總所托,為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精心籌備壽禮,遍尋天下珍品,總算有所收獲。”隨著他的手勢,第一塊紅綢被輕輕掀起,現出一塊珍貴的信陽毛尖係列茶餅——藍天玉葉,市價高達七十四萬。蘇老太君微微閉眼,輕嗅茶香,滿意地輕歎一聲,笑容滿麵地點點頭。
緊接著,第二塊紅綢揭開,一把翠綠欲滴的玉如意赫然呈現,由一整塊冰種飄陽綠翡翠精雕細琢而成,雖質地稍遜頂級玻璃種帝王綠,但其原石之巨大,在世間實屬罕見,估價約為三百萬。蘇老太君撫摸著如意,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欣賞與讚許。
高潮迭起之際,方俊揭開了最後一塊紅綢,一份合同文件出現在眾人眼前。“這是我父親特別贈予老太君的大禮。”方俊解釋道。蘇老太君翻開文件,顫動的手指滑過紙頁,震驚地發現這是一份明瀚集團的采購訂單,若能順利執行,無疑將為蘇家帶來近千萬利潤的豐厚回報。
正當眾人沉浸在驚歎與讚美之中時,蘇婉欣喜地撲入方俊懷中,挑釁的目光看向蘇嵐昕,言語間充滿挑戰意味。而蘇鴻升亦隨聲附和,眾人哄笑不已,氣氛一時熱烈至極,反觀蘇嵐昕父母,臉色陰沉如水,顯然對眼前這一幕頗為不滿。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凡祁突然出手,一把扯下了桌上的紅綢,價值不菲的茶餅和玉如意瞬間破碎滿地。他的話語擲地有聲:“這種東西,也配擺在台麵上?”此言一出,全場愕然,蘇老太君更是憤怒得以龍頭拐杖重重擊地,怒斥:“大膽狂徒!”
蘇嵐昕驚恐萬分,看著眼前一片狼藉,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聲音顫抖地質問凡祁。而凡祁則麵色平靜,撥通了一個電話,吩咐五分鍾內將賀禮送達現場。
蘇嵐昕情緒崩潰,質問他為何要在眾人麵前如此羞辱自己,凡祁則回應他會處理好此事,讓蘇嵐昕相信他。然而,蘇嵐昕此刻已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痛苦地喊出:“信你?我最後悔的就是昨天相信你會守護我一生一世!”
麵對如此失控的場麵,蘇老太君氣得全身顫抖,下令手下將凡祁的手打折,並連同蘇嵐昕一家逐出蘇家大門。宴會廳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屏息等待接下來這場風暴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