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暗沉的夜色,似又將整個大地團團籠罩。
眾人望著榻上在昏迷中痛苦的人兒,不由各自揪緊了眉宇。
這時,慕容留白眉宇一鬆,黑瞳輕揚,像是下了一個什麼艱難的決定,隨即凜視著眾人道:“夫人呢?”
一直站在身後的房陵小心翼翼的回道:“夫人也找不到辦法,剛剛來看過以後,就出去了。”
“顏少將怕是不忍多看,於是出去了吧!”風簡在後,有些幫襯的補了一句。
張元風也道:“是啊,這一次,夫人恐怕也是束手無策吧!”
“房陵,此次你是否有將罌粟攜帶於身?”
麵對慕容留白的詢問,房陵輕歎一聲,蹙眉回道:“都帶著,大爺,你這是……”
“去熬成藥汁吧!”
“可是,要取誰的血呢?”
慕容留白目光一定,良久才緩聲道:“當然是夫人。”
“啊——”眾人同時一驚。
慕容留白很快看穿了他們的心思,當下歎息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可是經我這些日子的觀察下來,恨天對夫人,肯定產生了一定的情感。”
“就算如此,可那算是愛嗎?大爺,你可別忘了,配上這罌粟的,一定是他深愛女子的血啊。”
房陵話落,赫連覓波也接道:“對啊,如若不是,那三爺可就有性命之憂。”
“不錯,大爺,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連一向不愛吭聲的趙雨寒,也跟著憂慮起來。
慕容留白一臉艱難的轉過頭去,看著榻上正在受苦的人兒,不由咬著牙道:“我也出於無奈啊!”
“……”看著鎮定的慕容留白,也留露出了如此痛苦難過的神情,眾人皆是一沉默不語了。
就在所有人一展莫愁之際,榻上昏迷的人兒卻突然醒了。隻見他捂著胸口,俊毅的臉上冒著冷汗,青紫的薄唇滿是辛苦的說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她的血,我不愛她,就算是死……咳咳……”
“三爺……”
“恨天……”
眾人齊呼上前:“你沒事吧?”
楚恨天強撐著身子,拚著最後一口氣,倔強的說道:“就算死……我……我也不要喝她的血……”
聽罷這裏,大家再次把為難的目光落在了慕容留白的身上。
慕容留白微微閉眸,清俊的眸子滿是掙紮與不忍。許久才道:“我這樣做,隻是想為你好。”
“我知道……”
“你看你被這情毒折磨得……唉……”
“我寧可受此苦,也不要喝她的血!”
說完這句話,對方再次被痛苦折磨得昏厥了過去。
就這樣,三天過去,楚恨天的病才慢慢得到緩解。
這三天顏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楚恨天誰都見,就是除自己不見。
無可奈何之下,她隻能把所有的精力投到幽洲百姓的身上。
轉眼,在幽洲的日子已經去掉大半個月了。
幽洲在顏笑的控製下,漸漸由最初的荒涼變得有了些許生機。
大部份對生活絕望的百姓還是下地耕種,親手建設起房屋來。
而顏笑親手製作的農藥也起到了用處,不少被消滅的蝗蟲當成了養料埋葬在了土壤中。
於是,她把剩餘的銀錢,也全買成了糧食果粒的種子,然後每家分發。
這樣,大家開始興建樹木,重新種植,對於這場抗蝗防疫的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許多速成的蔬菜,已經起了效果。
蝗蟲也一天天轉少,幽洲越發生機勃勃。四處傳來泥土的芬芳,以及植物的新清。
同時,對於幽洲的百姓來說,顏笑也成了神級樣的人物。
是的,大家將她奉為救世主,如果沒有她的出現,幽洲也不可能有今天。
這日,經過大家一致商議過後,就將這個月辛苦而來的豐收采摘了下來。比如一些速成的菠菜,青菜等,都弄成了上等美味的素食佳肴,然後宴請了顏笑與眾位夫君品償。
吃著這個月來大家動手而來的成果,顏笑和眾人心中無比甘甜。
送走迎謝的百姓以後,顏笑的心也算落下了。與家中夫君們商議,做好回皇城的打算。
回城的前一天,幽洲百姓全體相送。各自帶著家中新種出來的農作物,打算感謝顏笑。
不過顏笑一樣也沒收,想到這些老百姓吃的苦,受的罪,這些好處她自是拿不得。
當然,她根本也不缺這些。
在返回的路上,她再次路過了望林坡,不知是因為巧合還是緣分,到達那裏之際,天色又黑了下來。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大家不得不在此駐足。
想到一個月前在這裏發生過的事情,顏笑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不知道那些綠林匪賊現在在幹什麼,那個叫宮姬的狂妄女子,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