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氣質如刀(1 / 3)

七月,北京城,一場夏雨淅瀝而至。迷蒙的青絲煙霧中,這座繁華的國際城市如一個褪去輕紗的少婦般,一改往日那份成熟的嬌柔,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略顯嫵媚卻又夾雜清透的純淨。

鋼鐵森林在雨中饑餓的捕捉著濕潤的氣息。在它的上空,一架國航的波音787正在略顯激蕩的氣流中行駛著。作為究極綜合國際頂尖技術最新研製的新型大型豪華客機,這樣的天氣對它來說與陽光沐浴相比似乎並沒有什麼區別。

“淡望天空側長風,誰與爭鋒化淩鷹。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林則徐當年作出這樣的巧對,估計也是我此刻的心情。”飛機上,一名看上去大概十八九歲的少年坐在臨窗的位置自語道。他麵色清潤,一頭精短的短發,眼睛深邃卻充滿玩味,薄薄的嘴唇此刻正勾勒著一抹略帶邪氣的笑容。

“大海的遼闊是沒有親眼目睹過大海的人無法想象的,它本身就是一個奇跡。日出江花紅似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山寺月中聽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青楉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白居易的憶江南三首和張誌和的漁歌子與剛剛那波瀾壯闊的大海流透出來的蒼茫和深邃比起來,卻是小氣了許多。”

正在挨個配送免費咖啡飲料的兩個空姐詫異的望著那少年。作為豪華航班,尤其是波音787這種新投放的大型豪華客機上的空姐,不管從素質上還是從經驗上來說都是國航公司每條國際航線上精選出來堪稱完美的出類拔萃者,但是此刻兩位美女空姐卻明顯有些失態。

負責推車的空姐歲數大一些,隻是有些好奇的望著那少年,能登上波音787的非富即貴,因為波音787的一張普通機票價格都昂貴的令人咂舌,她不是沒有見過如此年輕帥氣的乘機者,但是像少年這樣打扮普通甚至不留情麵的可以稱之為土的,還是第一次見到。當然,她並沒有因此而對少年產生任何輕視的成分,拋去那紀律嚴明的空中守則和職業操守不說,見慣了大人物的她在見到少年第一眼時便敏銳地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定非池中之物。斯容可飾,氣質無雙,一個人的衣裝打扮可以修飾,但一個人的氣質是永遠無法模擬與偽裝的,眼前這個少年雖然衣著簡陋,但卻處處流透著一股高貴的氣質,這可不是那種胳膊上戴著歐米茄身穿阿瑪尼就連眼鏡都是SOLKEDS鑽石鑲嵌的暴發戶可以比擬的。有些人用身價襯托氣質,然而有些人卻是用氣質襯托身價,這就是暴發戶與真正的上位者貴族之間的區別。眼前這個衣著普通的少年明顯屬於後者。

負責倒咖啡拿飲品的空姐看上去還很年輕,充滿著活力與靈動,她那雙還算清澈的眸子此時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此間少年,拿著透明咖啡壺的右手突兀地舉在空中,整個人竟是看的有些癡了。她剛剛從浙江傳媒學院畢業,作為一名從以主攻文藝傳媒播音主持聞名的大學走出來的藝校生,她見過太多不同氣質類型的帥氣男生,但今天對這個少年的驚鴻一瞥,卻令她如同飛蛾撲火般地有些不可自拔。她從未見過如此精致的五官,從來唯物的她今天第一次開始相信上帝的存在。不是經上帝的手,又豈能造出如此氣質完美的少年?藝術品收藏界盛傳,有形無韻,徒有其表;有韻無形,可歎不長歌,而行韻兼備,百年難求。這少年最為難得最讓她驚豔的卻是那份韻味,少年看上去隻有十八九歲的樣子,但那星辰般的眼睛中卻布滿深邃,有深蘊世故的滄桑,也有運籌帷幄的自信,更多的是那份成熟的冷靜與慵智。有人評完美女人,如蘭氣質,魔鬼身材,天使麵孔。而望著那少年,她不禁在心裏想到,氣質如刀,是那種藏於刀鞘不輕易出手但出手後便見血封喉誓不染血不收鞘的妖刀。

“從學校畢業時,你的老師沒有告訴你長時間盯著一個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一聲低沉略帶些磁性的聲音發出。年輕的空姐猛然回過神來,俏臉微紅,有些手足無措的倒了杯咖啡給少年,聲音更是如同蚊飛:“先生,您的咖啡。”

“我可以換杯清水嗎?”少年依然保持著微笑。

“對不起。我給您換一杯。”空姐臉紅的如同熟透的蘋果,這才想起來少年並沒有告訴自己要喝咖啡,這下可真是有些醜大了。做賊般給少年換好清水,空姐趕忙拉起餐飲車向前走去。

“死妮子,又發春了吧。”

“啊,討厭啊你,陳姐。”

細微的嗔喝嬌媚略帶著些許小女生的撒嬌,聲音雖小卻依然讓少年聽了個正著,搖搖頭,少年望著窗外已經漸漸晴朗的天空笑意漸退,如果說剛剛微笑著的少年像是一把見血封喉的妖刀,那麼此刻的他已經氣質大變。

妖刀出鞘,鋒芒畢露!

“湯麗河,什刹海,肅穆無邊;西湖岸,浦東地,闊別十年終須還。十年幾家興亡,日出日落待歸時,破軍三千。”

“我杜月濤回來了。”

※※※

閑庭信步地走出國際機場,杜月濤隨手把箱包放在地上。連續四個小時的飛機旅程,重獲空間的他盡情的伸展著蘊藏著恐怖爆發力的腰肢,那看上去略顯清瘦的身軀在雨後陽光的沐浴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一個戴著墨鏡身穿一身西服的光頭男子快步向他走了過來。與杜月濤那清瘦的身材相比,男子簡直是另一個極端,盡管有衣服遮蓋,但依然能夠通過褶皺與種種細節判斷出男子那不菲的布料下爆炸般隆起的肌肉,身高大概有一米九左右,麵色極為冰冷,讓人見到第一感覺便是男子絕對不會笑。相學中書,人以相謀人以貌取人在特定的時候其實還是有些道理,像眼前這個戴墨鏡的男人就是如此,就算他身材長相改變,但那股壓迫性的氣勢與山嶽般的氣質卻是同樣不能令人小覷。

冰冷的氣息和壓迫感令原本擁擠的出站口自動為男子分散出了一條通道,麵對人們異樣的眼神,男子習以為常地徑直來到了杜月濤麵前。

“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