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妙手先生依然是不解,“你要做什麼?”
“我要跟她……談一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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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蒙達城,驕陽熾烈、恣意跋扈,似乎連街上林立的酒樓都反射著灼熱的光芒。
兩騎雪白的駿馬自北方駛來,一路的塵土在兩人身後揚起又落下。在街市的正中心,速度才算是緩了下來,在酒樓前停下,馬上一男一女,俊俏而瀟灑。
酒樓小二極有眼色,立馬上前去招呼著,“兩位客官,打尖還住店?小四,還不過來將兩位貴客的馬兒拉過去喂飽了。”
哪裏知道兩人依然是坐在鞍上,動也不動,隻有那名女子微微扯出一個笑容,卻是難掩焦急的顏色。“不用了,我們趕時間,你快去準備一壺好酒兩斤牛肉,包好了拿過來,我們帶著趕路。”
行色匆匆的旅人他見得多了,小二亦不多說,隻是多看了馬上的俊男靚女一眼,回身進去準備。
“綠華,你的身體……撐得住麼?”馬上的男子輕輕發問。
萼綠華揚眉一笑,“沒關係……我們出來,已經半個月了吧?真的很想……快點回去啊。”手指摸了摸懷心的物事,上神啊,這枚千年寒芝一定要有用才行,否則……否則……她簡直不敢往下想。
荊扉點頭,“是的……還有不過兩天的路程了,別急。”眼前這個柔弱女子,也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好好休息了吧?這樣的纖瘦孱弱,竟然有著如此無堅不摧的力量……支撐到這個地步麼?
綠華微笑著搖頭,“怎麼可能不急,一日未見著他,便一日放心不下。這些日子,一顆心從來都是提在半空中,沒有……踏實過。”
“我明白。”
“客官,你要的東西。”小二將準備好的食物包裹好,遞上來。荊扉一一接過,付了銀兩,兩人繼續趕路。
然而,在方方夾馬提速之時,另外風塵仆仆的兩人同樣往此酒家走進,看他們的方向,應當是自南方歸來。
“哎,你說那個皇上,怎麼說駕崩就駕崩了呢?”其中一人一邊搖頭晃腦,一邊說道。
“嘶——”有人用力勒緊韁繩,馬兒被強製止住腳步,前腿高高騰空揚起,幾乎直立。而馬背上的女子恍然不覺,隻是愣愣地聽著兩人的談話。
“嗨,誰知道呢。你說這皇上吧,也是無福,這皇位才做了幾年,還沒好好享受呢,皇子都沒生,又去了。”
“是啊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九皇子端木翼,弟繼兄位。我看啊,這個端木家族簡直是匪夷所思,一個個都是弟弟來繼位,已經很久沒有新的皇子出生了呢。”
“對呀,誰讓前兩位皇帝都是猝死呢,這個端木卓凡之死,更是蹊蹺。聞說請了好些名醫都未治好,甚至、甚至是前香妃娘娘楚香寒都來過了呢。”
“她來做什麼?”
“聽說是去南方習了巫術,不過連施術都無濟於事啊,恐怕是……病入膏肓,實在沒得救了。”
兩騎白馬一直靜止著不動,荊扉擔憂地看向身旁的女子,伸出手,“綠華,不可以道聽途說,我們先回去。”
恍然間似是自夢中驚醒的女子回神看了他一眼,卻是固執地回首,看向兩位旅人,“你們說的,是誰?”
“呃?”其中一人回頭見著這位極是漂亮的女子,好意地解答,“你還不知道吧?帝都城裏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啦,當朝天子端木卓凡得了怪病,已經駕崩。”
“不……不可能。”她的身子如遭電亟,僵直得無法動彈。
“什麼不可能?”另一人不滿地說道,“昨天靈柩已經送往皇陵了,白幡飄滿了整個木嵐山,都不知道有多少帝都子民前往送行,悲聲連天。”
綠華肝膽俱裂,指尖下意識地握緊手裏的東西,白馬吃痛,昂首長嘶起來。原來……她恍惚之中,揪住了馬兒的毛發。白馬如同失控一般瘋甩著背上的人,希望……自疼痛中脫離。綠華隻覺得天旋地轉,就這樣直直自馬背上栽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