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煦給顧婉卿的驚喜不隻這些。
但見他從懷中掏出那個他一直寶貝到不肯給任何人看的東西,那是一個木盒,極為精致,顧婉卿曾見過許多次,若她記得不錯,裏麵的東西,應是一枚玉簪。
在左煦打開盒子的刹那,顧婉卿已拿出那枚麒麟玉,雙玉相映,顧婉卿禁不住喜極而泣,她猛地抱住左煦,眼中盡是後怕。
“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失去了你!”
“我怎麼這麼傻!我竟相信你忘記我的話,我竟差點將你留在此地!你怎麼會忘了我?你怎麼可能忘了我?”
除了顧婉卿,在場諸人無不愣在原地,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清荷,看到兩個人相擁的瞬間,整個人已如墜冰窟。
“娘娘,這……”她似乎想要說什麼,然而隻說了這幾個字,便已哽咽難言。
清荷不清楚始末,但隻看顧婉卿的表情,看左煦待顧婉卿的態度,她便知道,她再沒有機會了。她需要解釋,她至少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方才顧婉卿眼看著便要離去了!
“他一直保存的,是我的發簪,那是我當年與他定情的信物,他送給我的,是一枚麒麟玉。”
“他喚我‘明月’,是因為多年前,他曾說我目光皎潔,在他的心中,澄淨如明月。”
“對了,還有茶水,他不是不喜歡喝,他隻不過是不喜歡不是我沏的茶水而已!”
是的,一切的一切,終究都有了答案。
盡管他沒有認出她的臉,沒有識別她的聲音,可是他記得她的眼睛,記著他因她而養成的習慣,更記得她與他定情之事。
他也許忘了她,但從來不曾忘記,他愛過她。
“左煦,我們回家!”
左煦的病,以顧婉卿的醫術,是無能為力的,她隻得讓人找來出塵幫忙,作為左煦的摯友,出塵自然義不容辭,然而即便他醫術精湛,給出的答案仍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聽到這樣的答案,顧婉卿倒是釋然。左煦已經在一點一點好轉,至少他識得自己,識得左嫣,這便足夠了。
……
深秋的夜晚,寒涼如水。
鳳儀殿外室裏,批完奏折歸來的顧婉卿將大衣遞給玉芝,問道,“皇上睡了?”
玉芝點了點頭,小聲道,“是,睡下了!白日裏出塵公子為皇上診治,皇上直喊著頭痛,剛一回寢殿便睡著了。”
顧婉卿點了點頭,在外室待了一陣,待察覺到身體的寒意散盡,這才起身向內室走去。
燭光下,顧婉卿看著左煦,怔怔的出神。自回到宮裏,左煦胖了一些,又恢複到之前豐神俊朗的模樣,顧婉卿忍不住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個輕吻,隻覺得兩個人這般靠近,已是偷來的幸福。
便是一直如此也沒有什麼不好,她為他守著天下,也守著他。
掀開被子,顧婉卿側躺在床沿一角,小心地不吵醒左煦。白日太過疲累,剛一閉上眼,意識便已昏沉。
朦朧中,身子似乎被挪了挪,顧婉卿無意識的嚶嚀一聲,翻了個身。
然而,身子沒有翻過去,反而被什麼緊緊的禁錮住,顧婉卿一驚,驀地睜開眼,便見到頭頂上方,左煦正看著自己,目光灼灼。
他說,“顧婉卿,我回來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