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天昊、魯大山的倡導下,集團領導順利實現交接班,水龍威接任董事長,魯大山的兒子魯小丘接任總經理;牟長春還年輕,繼續留任副總經理,協助總經理工作;袁世華的千金是政府公務員,不能兼任民營企業職務,他從副總經理的崗位上退下來,兼任董事,不再參與公司事務;仇寶玉接替副總經理之職;李甘新接待政府官員,酒精中毒,出差的路上不幸去世,趙大鵬升任紀委書記;辦公室主任沙娜升任工會主席;財務部財務部長榮升財務總監。
水天昊剛開始退下來,賦閑在家,很不適應,吃過早飯,提起公文包要去上班,急得文雅潔站在自家門口大喊。
嬌嬌考上內地一所普通大學,老兩口開車去送她,順便去廣州、深圳、廈門、杭州、上海等發達城市旅遊散心。
旅遊回來,老兩口大眼瞪小眼,除了吃飯,就是看電視,覺得浪費時間,攜夫人開車去西藏、青海、寧夏、內蒙古、東三省、北京、廣西、雲南、陝西、四川、重慶轉了大半個中國。
遊遍祖國大地,讚美錦繡山河,算是長了見識。兩人感歎,過去在家上班帶孩子,哪兒也沒去,算是白活了大半輩子。
夫妻報名加入國際旅行團,遊完新馬泰,又赴新西蘭,周遊列國,增長見識,不枉白活一場。
吃過早飯,文雅潔想拉水天昊去小區超市買菜,他推辭不想去。在他看來,買菜是女人的事,大老爺們去市場買菜,不好意思。
水天昊從當兵那天起,命裏注定這一生不會輕鬆,四十年轉瞬即逝,當初那個活力四射、誌向遠大的毛頭小夥子,轉眼間變成了頭發花白、老眼昏花的小老頭。退休幾個月,遊遍了大半個中國,回到家裏,還是覺得空蕩蕩的,像是有什麼事沒做,就是想不起來。
他在房間裏走出走進,看電視嫌浪費時間,看書靜不下心;看見那些熟悉的號碼,習慣性的撥出去,覺得沒什麼事,又快速的掛斷,多少次害得人家撥過來,不好意思接,聽手機的彩鈴聲
文雅潔買菜回來,將菜扔進夥房,緊挨著水天昊坐在沙發上:“買菜碰見了件怪事。”
水天昊問:“什麼怪事?”
“菜市場門口有位老年婦女,看上去五十來歲,見人就問,認不認識水天昊。我覺得奇怪,難道這個小區還有一個水天昊?我就問她,水天是是你什麼人?”
“她怎麼回答?”
“說是朋友,認識二十年了,這麼多年沒見過,怕是見麵也不認識了。”
“啥樣的女人?”
“瘦瘦的,中等身材,聽口音好像是你們老家人,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神經病,找我幹什麼?”
話雖這麼說,心裏卻在想,難道還是上次坐在辦公樓外打聽水天昊的那位老年婦女?她到底有什麼冤情,非要找水天昊訴說?她可以去找公司新任領導,為啥找到這兒來?公司好多職工不曉得我住在這個小區,她是怎麼找到這個小區的?我跟她一無情債,二無冤仇,三無來往,找我幹啥,難道得罪了什麼人,讓這位村婦到處打聽我的下落他不敢往想。
“半天不說話,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個小區三四萬人,中國人重名重姓的那麼多,說不定真有第二個水天昊。”
“都是新搬來的,互相不認識,就是十個水天昊,恐怕也打聽不到。”
“你沒問,她跟水天昊是怎麼認識的?”
“不認識她,問這個幹嗎?我有病啊!”
“不是有病,你問了,起碼可以知道,她找水天昊有什麼事。”
“你當董事長這麼多年,說不定得罪了什麼人,這個鄉下女人為了錢,替黑社會到處打聽你,這不是有危險嗎?這幾天,你哪兒也不要去。”
“我能得罪什麼人?就算得罪了黑老大,私人偵探那麼多,隻要肯出大價錢,你就是飛上火星,他也能找到,小小地球,能躲到哪兒去?”
“這麼說,她不是來找你的?”
“說不定她兒子在公司打工,掙了錢沒帶回家,謊稱說公司賴賬不給,跑回來要賬。”
“他為什麼要說謊?”
“有些農民工晚上沒事幹,天天跑出去喝酒、打麻將、紮金花,錢都輸光了,年底回家沒帶錢,就說工地賴賬不給,過去經常發生這樣的事。”
“你們公司不管?”
“這些民工租房住,公司怎麼管?”
“聽你的意思,說不定是來找你要錢的。這幾天,你不能出去,萬一賴上你,想躲都躲不過,你解決不了,還得找兒子麻煩。”
“我們剛搬來不久,相互不認識,她打聽不到,說不定早走了。”
“還是小心點好。”
老兩口正在說話,兒媳婦陸小梅打來電話,說話吞吞吐吐,似乎有什麼隱情,文雅潔著急的問:“吞吞吐吐怎麼啦?”
“媽,我又有孩子啦?”
“又懷上啦?哈哈哈,好啊,有了就生下來。”
“長生才上幼兒園,再生一個,我怕忙不過來。”
“空巢老人那麼多,吃飽了沒事幹,急得廣場上跳奔子,到時候請個喜歡孩子的老保姆,幫你帶孩子。”
“你都不想帶,誰想帶孩子?”
“你先生下來,請不到保姆,我和你爸帶。”
“我爸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帶,能帶孫子?”
“那個時候他工作忙,沒時間。現在退休了,不帶孩子幹啥?聽,生下來,要是個丫頭,一兒一女多好。”
水天昊插嘴道:“你再不生,老齡化更嚴重了,將來誰來幹活?”
“嗬嗬嗬。”文雅潔笑道:“你爸說,生下來,算是給國家做貢獻,要不然,以後沒人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