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殿的門緊關著,和夢裏的不一樣,哈裏姆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頂住門推了開來,隨後走出了王靈殿。
和往常的早晨不一樣,今天的天空一片灰色,風暴早已經停止,但遠處還閃動著火光,黑色的濃煙不斷向上飄著。
哈裏姆朝著正殿走去,很多的宮廷建築都被昨晚的風暴摧毀,一路走來看不到一個活人,隻有滿地的屍體,最恐怖的是有一些地方會倒插著長劍,劍上會串著三四顆人頭,而有些地方的屍體被開膛破肚,釘在了牆上,腸子打成結連成一副可怕的壁畫。
哈裏姆越走越快,到後來幾乎都是用跑的,因為後來見到的屍體還被擺成了巨大的法陣,而他們的血液畫成了外圈。哈裏姆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場景,他悶頭跑著來到正殿外。
正殿裏的樣子和昨晚看到的沒什麼區別,哈裏姆隻看了一眼就退了出來,裏麵的氣味也著實難聞,再待一會哈裏姆覺得自己會吐出來。
“父王,母後,國相……”哈裏姆邊走著邊喊著每一個認識的人,宮廷中沒有遇到半個人,他便把方向朝向城裏,但他仍然在念叨著,希望能看到任何一個自己所熟悉的人。
推開了通往卡茲城的邊門,哈裏姆發現整座城市也是一片死寂,比起他的家人,他平時是更喜歡過來城裏逛一逛的。但是今天和往常不同,一聲叫賣也沒有聽見,那些平時令人厭煩的野狗狂吠聲也已經消逝不見。
濃煙和大火就是從城裏出現的,哈裏姆找不到人,隻能順著那濃煙找過去,一路繞開了很多巷子,因為城裏的巷子他不太敢走,聽說裏麵是盜賊的天下。
大路上都是血痕,痕跡通向了城中的集市,濃煙和大火看起來好像也在集市的附近,哈裏姆猜想父王可能和他的軍隊已經消滅了所有的異界生物,現在正在將那些東西焚燒掉。
但是當哈裏姆來到集市上,他才發現剛剛所想的一切全部都隻是空談,那堆大火裏焚燒的絕對不是什麼異界的生物,而是伊森卡茲的市民。
而在大火的周圍,有幾堆屍體,全部都是他們伊森卡茲人的打扮。
“桑嘎,瑪咖迪迦!”一個聽不出男女的奇怪聲音響起,躲在牆後的哈裏姆轉頭看去。
一個身穿黑色長葉型重甲,戴著獨角頭盔,腿上綁著亮銀色重甲護腿和同樣材質靴子的人正對著一些長相奇形怪狀的生物喊著哈裏姆聽不懂的語言。
那個人的身材十分高大,幾乎得有兩卡姆那麼高了(注釋:一米=一卡姆),腰間別著一把血紅色的雙刃長劍,哈裏姆雖然沒有出征過,但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武器。
那些長相扭曲,身寬體胖的怪物似乎很聽從那個重甲人的指示,它們搬起地上的屍體,在脫掉屍體的衣服後拿起木棍將好幾具屍體一同穿刺起來,然後推向火堆中。
哈裏姆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他沒有想到竟然是那些來曆不明的生物贏了,那這樣的話父王他們可就凶多吉少了。不過就目前來說,哈裏姆還沒有看到他們的屍體,他也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會敗給這些扭曲的東西。
“那你們,一定還躲在王宮裏了!”哈裏姆想著轉身離開,卻被一個籮筐絆倒,他摔倒在身旁的幹草堆中,卻沒有想到幹草堆裏還插著一杆叉子,幹草堆一亂,叉子便落地發出了響聲。
不知道那些異界生物有沒有發現自己,反正哈裏姆是拚了命地逃跑。腦海中滿是被抓到了就會被殘忍處死的畫麵,而他也沒有注意,此時自己已經跑錯了方向,他並不是朝著山上跑去,而是朝著城外跑去。
隨著哈裏姆對城市的深入,再到卡茲城的邊緣,他漸漸發現這裏的屍體越來越多,看來那些恐怖的生物真的毀掉了所有居住在卡茲城裏的人民。
當哈裏姆看到巨大且敞開著的城門時,他終於知道,原來自己跑錯了方向,他原本還想繞開回去。但是他的想法一浮現,一支飛來的箭矢馬上打消了他的想法,他隻能徑直地朝著城門外跑去,並且不能停下,隻能一直跑。
“啊——”哈裏姆不知道自己逃了有多久,他隻知道最後自己被絆到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他想爬起來繼續跑,但是他的腿又痛又麻,而且胸口隱隱作痛,他已經受不了這樣的節奏了。
“啊——啊——啊……”一聲又一聲的吼聲從哈裏姆的嘴裏跑出來,但如果此時有人路過的話,還以為是野外的大貓在發出痛苦的嚎叫,不過哈裏姆此時的心情也是在哭泣,隻是他已經流不出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