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吾點點頭,想了一陣,恍然道:“秦國要插手這件事,肯定要有利可圖才行。公子磊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可以向秦國許諾一些條件,才能打動秦君。”
郤芮道:“這就對了,不但要給秦國一點甜頭,國內的裏克也要給予一些恩惠才成。不然他從中作梗,這件事就難辦了。”
夷吾道:“裏克那裏自然好說,可以賞賜些田地封邑,但秦國那裏,什麼條件才合適呢?”
郤芮道:“一個國家所圖的不過是城池和土地。不如向秦君許諾,把挨著秦國的虢地、華山、解梁等五座城池割讓給秦國。我想有這樣豐厚的回報,秦君會答應的。”
夷吾猶豫道:“割讓城池,有損於晉國,那是愧對列祖列宗的事,也會被全晉國的臣民所不齒。”
郤芮冷笑道:“公子想過沒有?如果不這樣做,我們就隻能永遠客居他鄉,梁國見我們沒有了什麼價值,誰還願意搭理我們?現在梁伯就是看見公子還有回國繼承大位的可能,才這樣高看公子一眼。
再說,不過區區五城,對晉國的損害極小,公子舍不得這五座城池,那麼晉國的一片土地公子也得不到。”
夷吾長歎了一聲,黯然道:“罷,現在也隻能這樣做,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不過幾天,公子磊就到了。
因為虢射一路迎接公子磊,自然要和他熟悉些,於是夷吾就召虢射前來,商議道:“我準備了一些禮物,想要送給公子磊。這一路你和他朝夕相處,按照你的了解,公子磊會收下我的禮物嗎?”
虢射道:“隻要禮物的分量夠重,有棒還不打笑麵人呢,公子磊自然不會拒絕公子的好意。”
“明天我和公子磊就要見麵,我這裏準備了黃金四十鎰,白璧六雙,今晚你就到驛館去,替我送給他。如果他能收下,回國之後,他自然會在秦君和我長姊麵前為我美言幾句。
重耳比我年長,在晉國一直以賢者自居,如果我們不能搞定秦君,重耳必然會成為我最大的敵手。梁泊現在已經答應,隻要我能回國繼位,花多大的代價梁泊也會支持的,現在的關鍵就在公子磊身上,他的話將左右我和重耳未來的命運。”
至晚,虢射把夷吾的禮物送給了公子磊,公子磊欣然收下,卻並不提有關晉國的隻言片語。
第二日一早,公子磊就到了夷吾的府邸,相互見了禮,分賓主坐了。公子磊見夷吾一身華服,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笑容可掬,似乎忘記了自己正有孝在身,便皺眉道:“我家主公聽說晉候駕薨,就派遣我前來慰問公子。”
夷吾起身相謝,然後睨了郤芮一眼。
郤芮會意,便拱手道:“貴使遠途勞頓,請問是為晉侯駕薨之事,還是為晉候的身後之事而來?”
公子磊見這班人如此性急,心裏十分不爽,麵色一凜道:“我受我家主公和君夫人之命,來吊問各位公子。我想君夫人作為各位公子的長姊,她心係晉國,最擔心的就是晉國以後的走向。公子作為晉國公族的一員,我想一定對晉國現在的形勢了若指掌。”
郤芮道:“秦君和君夫人的好意,我們豈敢相忘。我家公子現在得到了晉國國內的擁戴,裏克派來的迎立使臣正在梁國候命。但,我家公子認為,秦國和我們是姻親之國,回國繼位是一件重大的決定,所以還想等待君夫人的旨意,才會做出最後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