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毅準備轉身回書房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聲驚雷,很快大片的烏雲將那顆明亮的星星,遮擋在了後麵,隨後整個天空瞬間便被烏雲遮蔽。
耳畔的雷聲還未消去,鄭毅的腦海中卻是靈光一閃,瞬間想明白了李世民在六月初三晚上密奏給李淵的奏折中內容。
想明白了關鍵的地方,鄭毅心頭的那把刀略微的向上揚了一揚,如今隻剩下自己如何將這件事情告訴李建成一件難題了。
屋外的黑雲瞬間便變成了猛烈地暴風雨,好似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玄武門之變一樣。
李建成回來了,從臉上洋溢的笑容,鄭毅知道,李淵同意了李建成的提議。
“鄭詹事,如今父皇已經答應了某的提議,現在齊王已經拿著兵符,去秦王府調兵遣將了,從此以後,某便可高枕無憂了。”李建成整個臉上都是笑容和滿足,不僅有手握大權的滿足,更有對兄弟之間能夠和平共處的滿足。
“恭喜殿下,隻是某在剛才殿下去麵見主上的那段時間中,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看著李建成臉上的那些滿足,鄭毅雖然不想打亂李建成難得的舒暢,但是這事情不僅關係到李建成的生死,更是關係到自己的安危,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向李建成進言。
“什麼事情,鄭詹事盡管說,不要有所顧忌。”李建成聽鄭毅語氣,不像是作假,原本滿臉的滿足瞬間便換上了嚴肅和認真。
“殿下,如今雖然所有一切都將秦王輾壓的無法翻身,但是殿下不要忘了,如今主上下敕令調走了秦王府上的那些將領,難免秦王不會狗急跳牆。”
“哈哈、哈哈,鄭詹事多慮了,如今整個長安的精銳之師都在某的掌控之中,就算是秦王想要叛亂,手中也沒有兵士,就憑他府上的那些衛士,那裏能夠做得到?”李建成一聽,便哈哈大笑著向鄭毅說了下當前的局勢。
“殿下,別忘了,你和主上的弱點,若是秦王抓住這點,向主上參你一本,到時主上定要讓你入殿對峙,如此一拉,秦王便有了動手的機會。”
“如今皇宮中的那些侍衛都是某的人,諒他秦王也沒有那麼大的能量。”
“殿下,如今你和秦王可以在宮中自有行走,並且宮中很多人都曾跟隨過秦王,若是秦王以府上的那些大將在宮中埋伏,那就憑殿下身邊的馮立等人,斷然不是尉遲敬德等人的對手,如此一來,殿下危矣。”
“在宮中設伏?整個皇宮,哪裏能夠藏人,鄭詹事還是多慮了。”
“殿下別忘了玄武門。”
“玄武門的守將常何,乃是某的人,他秦王怎麼能夠說動常何?”
“殿下別忘了,常何之前乃是秦王的人,後來才投靠的殿下,若是這常何包藏禍心,在如此關鍵時刻,反叛殿下,那殿下啟不危矣?”
“這……,這不可能吧!某掏心置腹的對待常何,他怎麼會背叛某的,不可能,定是鄭詹事多慮了。”李建成是聰明人,此時被鄭毅一說,忻州偶也想到了這其中的危險,若常何真的叛變,那自己在毫無防備的入宮,那可真的是項上人頭不保。
想著其中的那些東西,李建成的後背不知不覺間都被自己的汗水浸濕了,若常何真的叛變自己,投靠李世民,那自己可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鄭詹事可有對策?”李建成腦門都出了一層細汗,此時心緒大亂之下,也隻有問問鄭毅的建議。
“殿下,這事很簡單,到時候宮中來敕令,殿下托病不去便可。”
“不行,某身正影子正,若秦王汙蔑某叛亂或者別的什麼,某若不去,那不就坐實了罪名?”
“殿下,若某所料不錯,今日齊王調走了秦王府上的那些府兵,秦王定然會召豁下眾人商量對策,而這些人也定會讓秦王及早動手除去殿下,若是這兩日再出現什麼不利於秦王的征兆,恐怕秦王定會及早動手。”
“如今殿下能做的也隻有先去麵見主上,陳明厲害,隻有如此,主上才不會被秦王所蒙蔽,到時候殿下隻要帶著我東宮所屬的長林兵,直接將秦王殿下和他府上那些將領,一網打盡,那殿下的太子之位,定當安然無恙。”
鄭毅將自己的對策一一說給了李建成,李建成聽後,心中卻是猶豫不決。
“鄭詹事,如今一切都無據可循,我若進宮向父皇請命,難免會被父皇誤會,隻有我們手握證據,我才能夠入宮稟報父皇,不然一切都是誣陷,況且父皇最在意的便是我們兄弟之間的和睦,若我挑起事端,那對我的太子之位,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這可把鄭毅難住了,之前是為了尋找李建成非進宮不可的原因,可如今原因找到了,可如何讓李淵相信李世民會謀反,這可把鄭毅難住了。
“殿下,這可把臣下難住了,殿下不如宣魏冼馬入宮,看看魏冼馬的意見。”
“也好,來人,宣魏冼馬入宮,某有要事相商。”
“是”門口的宦官自去找魏征了。
如今鄭毅的到來,無疑是已經在針對李世民布局的玄武門之變,再找對策了,可此時秦王府中。
李元吉拿著兵符,剛剛將秦王豁下的所有兵士都已經調離開了,並且是立刻執行,此時隸屬秦王的所有府兵,俱都已經在齊王的調令下,向著長安城外的一處兵營行去,隻有尉遲敬德等人還留在府中,畢竟這些人都是有職位的將軍,不到出征的時候,是可以選在留在自己居所的。
齊王李元吉前麵剛走,尉遲敬德便按耐不住性子,向李世民發牢騷了,但也僅僅是牢騷而已,卻是絲毫沒有如史書上記載的那樣,勸諫李世民謀反,除去李建成了李元吉兩人。
此時李世民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常年領兵打仗,如今自己立足長安的所有資本,俱都已經被李建成抽空,就算李世民的心計再深沉,此時也不可仰止的體現在了自己的麵龐上。
新章節1
0看著主位上臉色如寒霜般的李世民,下方眾人都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先是敬德被刺,再是程知節被調往他處,隨後是房玄齡杜如晦被主上勒令不得入我秦王府,現在更是將某府上的府兵盡數調往邊境,這是想要把某往死處逼不是?”李世民寒著臉,將發生的事情一件件敘述了出來,最後更像是在質問在場的所有謀士將領一般,大聲喊出了一句,
“是不是?”
下方的眾人誰也不敢吱聲,隻因此時的李世民就如一頭困在牢籠中的獅子一般,迫切的想要將心中的煩悶發泄一通。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不怕死的人,此時李世民豁下便有一個,隻見那人鄂下蓄著一縷美須,長得也是端端正正,雖稱不上帥氣逼人,但也能算做美男子一枚。
此人上前,先給李世民行了一禮,才開口說道,
“殿下,如今太子咄咄逼人,不僅將你身邊的所有能人俱都一一調走,更是解去了你的兵權,如今隻要殿下一聲令下,某和眾將,定當萬死不辭,絕無怨言。”
要說此人是誰,那非長孫無忌無二,長孫無忌身為親王妃的娘家哥哥,再加上此人確實有才,此時站出來說這句話,無疑是說道了李世民的心坎中。
李世民原本如寒霜間的臉龐等的就是這句話,此時臉色稍轉,將目光投向了殿下眾人。
這些武將謀士都是成了精的人物,此時看長孫無忌的話正和李世民胃口,那裏敢有猶豫的,俱都紛紛挺身而出,開口勸道。
隨著站出的人越來越多,李世民僵硬的臉龐,也越來越舒展,漸漸變成了如沐乘風般的和善。
“某和太子乃是親兄弟,某怎能做那大逆不道的事情呢?”雖然李世民心中開懷,臉上歡笑,但還是需要做做一下不是,畢竟篡位可是大罪過,就算是成功了,最後還是免不得要被史官口誅筆伐的。
“殿下,都到這時候了,你還猶豫不定,若是這樣,我便離開秦王府,就算是落草為寇,也總比在這裏提心吊膽來得強。”尉遲敬德不愧是後世人口中的“尉遲大傻”,當真是勇武有餘,謀略不夠呀,此時賴好被眾人的情緒一激,頓時便熱血上頭,說出了眾人最想說的話。
“是呀殿下,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若是殿下還猶豫不決,那某也要帶著自家妹妹和那些外甥一同隨尉遲將軍離開秦王府了,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妹妹和那些外甥落難而置之不理吧!”
“是呀!殿下,若是殿下在猶豫不決,我等便離開秦王府,免得白白喪失了性命。”
若是別的主子被手下的人逼迫,怕是早都已經勃然大怒了,但此時身坐主位的李世民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愉,有的隻是一縷高深莫測的微笑。
所謂是大勢所向,眾怒難犯,此時李世民便是被手下一眾謀士、武將“逼迫”著向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動手。
“好,某就答應諸位,向東宮動手,隻是如今府上人手不齊,還要勞煩諸位前去一一通告。”李世民裝作無奈的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實際上,心中早就樂開花了。
自古立長不立幼,李世民雖說有大才,但奈何李建成是嫡長子,並且在太子之位上也沒有什麼大的過失,無論如何高祖皇帝也不會將李建成的太子之位廢掉。
細數曆史上那些在黃偉爭奪中失敗的皇子,有哪一位能夠善終?不是被殺就是被猜忌,早晚也要被成功的人搞得不得安生。
雖說現如今李建成仁厚,但誰也說不定等到李建成登基為帝之後,會怎麼對待李世民這頭雄獅。李世民不想將自己的命運交付到他人手中,所以他不得不冒著被萬人唾棄的可能,對李建成動手。
此次行動,李世民處於絕對的劣勢,若是失敗,那便等著被處死吧!但若是成功自己奪得了帝位,總不能讓後世史書上寫下自己這大逆不道的行徑,因此就算李世民心中恨透了李建成等人,也不能開那個口,隻有在被眾將逼迫的前提下,自己才能夠勉為其難的做下動手的決定。
也許這便是李世民能夠被後世稱作明君的原因,試想一下,一個處處將目光看的很遠的人,怎麼會不是一個明君?
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剩下的就簡單了,當晚,秦王府中的這些心腹便紛紛奔走,四下相告,而那些離開秦王府的人,得到李世民決定動手的教令,都是紛紛摩拳擦掌,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東宮,李建成和鄭毅等人此時還在顯德殿中。
魏征的到來,毫不出意外,還是勸諫李建成動手除去李世民,此時得到李建成準備動手的決斷,心中高興,但是聽了鄭毅所說的可能,魏征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真如鄭毅所說的那樣,那到時候,李建成可就真的危險了。
說到底,整個東宮所欠缺的還是高端武力。若是李世民真的埋伏到玄武門,等李建成進去後再來個關門打狗,那可真的是回天乏術。
思來想去,魏征和鄭毅也沒有想出什麼有效的方法來破解李世民伏兵玄武門這一可能。
“太子殿下,若不就如鄭詹事所說的,到時候真要是主上有教令,讓你進宮,你不去……”魏征侍奉過幾個主子,眼前這個是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打心底魏征也不希望李建成出事。
“魏冼馬,某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況且若某真的違背父皇的教令,那對我本身便是一種大罪過,到時候秦王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說某謀反。”
“唉,可惡的房玄齡、杜如晦和長孫無忌,你們這麼牛掰的人物,怎麼還聯起手來對付我這個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也不知道你們在曆史上得到的那些評價是不是真的,怎麼這麼無恥呀!”實在是想不出辦法,鄭毅也隻能在心中誹謗一番房玄齡等人,來解解心中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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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如今我們在這裏苦思也不是辦法,況且以二弟的為人,斷然是不會用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方法,所以二位卿家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李建成見窗外夜色已深,再加上經過一日的勞累,也有下倦了,便吩咐鄭毅和魏征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