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門上的守衛,敲響了鼓樓中報曉的鼓聲,緊接著南北大街上的那些鼓樓中的守衛也依次敲響了鼓聲。
隨著鼓聲自內而外的一波波傳遞開去,皇宮和皇城的各個大門,以及眾多裏坊的坊門,俱都一一打開了。
整座長安城一百多所寺廟和道觀也隨著黎明的到來,撞響了晨鍾,激昂跳動的鼓聲與深沉悠遠的鍾聲交織在一起,喚醒了整座長安城。
街道上的行人,隨著鼓聲和鍾聲的落幕而變得熙熙攘攘,行行色色的人行走在寬敞的大街上。
鄭毅低頭行走在熙攘的人群中,雖然穿著和這個世界一模一樣的華貴衣衫,但整個人的氣質卻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腦海中像過電影一般,不斷回放著以前的種種經曆,鄭毅的嘴邊時而掛上自嘲的笑容,時而掛上滿足的微笑,絲毫不去理會身邊的種種,獨自陷在自己腦海的世界中,怡然自得。
在鄭毅身後,跟隨著兩名身體魁梧的披甲甲士,這兩名甲士手中握著長槍,在熙攘的人群中寸步不離的跟隨在鄭毅身後。
一旁的人群看到鄭毅和身後的那兩名甲士,早早便為三人讓開了道路,看那臉上的神色,仿似頗為懼怕一般。
此時鄭毅腦海中正在回憶自己大學時候的事情,隨著想起的事情越來越多,鄭毅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終於在想到自己和一個死黨趁著半夜,將兩個寢室中所有男生的**都悄悄剪開,並且這件事情誰都不知道,最後搞得那幫同學們都以為半夜鬧鬼了這件事情的時候,鄭毅忍不住便在大街上捧腹大笑了起來。
直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鄭毅也沒有去擦拭,任憑滿大街的人像看小醜一般,將自己和那兩名甲士圍在中間。
鄭毅蹲坐在地上,口中哈哈大笑著,眼中卻是不斷地落淚,身後那兩名甲士看著鄭毅此時的模樣,有心想要上前將鄭毅扶走,但剛剛抬步,便又猶豫著收了回來。
三天前,鄭毅也如現在一般,在大街上笑著流淚,負責保護的兩名甲士上前攙扶,最後不僅沒有得到鄭毅的感謝,反而被鄭毅直接找了個借口,攆出了東宮。
如今若說所有甲士最想被調去那裏,那所有的回答都將會毫無疑問的是調去東宮。隻是如今東宮太子殿下征調的兩千衛士,早已人滿為患,那裏還會在有多餘的位置?這兩人好不容易進去了,哪裏會因為一些莫須有的原因,而失去這麼好的待遇和位置。
東宮那兩千衛士駐紮在長林門外,因此被稱作長林兵,這兩名甲士正是隸屬於長林兵。如今跟隨著保護鄭毅,卻是太子李建成的命令,本來出了之前的那件無故被調走的事情,兩人是老大不願意來得,但是太子殿下的教令,兩人還是不敢不聽的,不然兩人就不是被趕出軍營反而是掉腦袋的事情了。
鄭毅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四周的人雖然圍著看笑話,但卻都是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響,生怕得罪了這人。若是這人是個平常人,那周圍的這些人說不定早就有人出麵勸慰了,可眼前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人是官家的人,並且還是東宮李建成身邊的第一謀士。
這樣一個貴人此時卻如一個小孩一般,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四周這些人,哪有敢出麵勸慰的?沒看到那兩名跟隨保護的甲士都沒有上前勸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