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掌櫃趕上兩步,問道:“於賢侄,你這就要去追趕他們?”
於梵搖頭道:“不,我要先到鄭麻子那兒去查問一下他們雇車要到哪兒去,然後再辦一點私事,便就此走了……”
宋掌櫃道:“於賢侄,無論你找不找到他們,如果你沒有地方好去,可以回我這兒來,隨我做生意……”
於梵見他說話時的神態很是誠摯,內心非常感動,道:“多謝大叔的好意,小侄非常感激,隻是此去浪跡天涯……”
他不想對那庸俗的來掌櫃多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像那種人一生在錢堆裏打滾,不會了解自己心胸中的大誌,又何必多費口舌,多費時間。
是以他話聲一頓,再度抱拳,道:“大叔,晚輩走了。”
他轉過身去,也不管鄰人街坊紛紛以好奇的眼光望著他,快步向著鄭麻子所開的車行急行而去。
江南水道很多,許多人出外經商,多半都是乘船,短程出外訪客就大半都坐轎子,另外有些要到鄰省鄰縣的人,為了方便,就乘馬或者坐車而去。
於是一般的大城埠裏都有出租騾車,或者出租馬匹,而在鄰縣有站或者分行,以備旅客換車休憩之所。
這鄭麻子乃是本地的一個地痞,手下有二三十個徒弟,經營著一個車行,專門出租車、轎,馬匹。
早年,他帶著手下的徒弟,跟北街的洪鐵頭兩人瓜分了嘉興城的地盤,不但包庇娼賭,並且還做一些其他的壞事。
後來,他的年紀大了,加上碰了一次大釘子,讓雁蕩山下來驚虹劍客教訓了一頓,斷了一條胳膊。
從此以後,他便洗手退隱,不再做那違法之事,把積下的一些錢財,和那些徒弟開了一家興隆車行,做規規矩矩的生意人了。
由於他的約束,他手下的那些徒弟,沒有一個敢胡作非為,全都老老實實的做起車夫來,許多年,都沒出過一點事,以致生意愈做越好,竟然做到鄰省去了,擁有的驟車和馬匹都上百……
於梵在嘉興城裏住了兩年,雖然一直都在鋪裏打鐵,難得到外麵去,然而長興鐵鋪打造的鐵器,全城都知,所以跟興隆車行也有往來。
於梵記得自己也送過不少鐵蹄到興隆車行去,曾見過那白發蒼蒼的鄭麻子,當時他望著那些駕車的車夫,確實對他們能夠行走各地飽覽各地勝景的生活感到羨慕不已。
他沒想到自己現在竟會到興隆車行去問有關那兩個逆賊去的方向,而自己也將開始過那種流浪天涯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