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煉器大師
“黑店？！”孔雀看著那久經風雨，發黃發白的招牌喃喃道。嘿嘿，居然還有店家取名如此有意思，大搖大擺地取名“黑店”。
黑店果然夠黑，酒肆裏麵的椅、凳、茶具都漆成黑色，甚至一些上麵都蒙了塵土。店子裏也沒有一個客人，冷冷落落。那幾個坐在酒爐旁邊的夥計都一個個五大三粗，黑黝黝的壯實無比，看起來一個個強盜似的。
“客官，不知道你們可要點些什麼吃食？”女掌櫃由櫃台走過來，肥肥白白的，說起話來甜膩嬌柔。她店裏的夥計一個個張得像狗熊。荒山野嶺的，陡然來了一個俊俏少年，不由眼睛一亮。
孔雀剛要叫幾個菜，卻聽店外有人醉醺醺道：“我……我什麼都不要，就要你們的招牌菜——紅燒十香肉，快快炒幾盤出來，老頭子餓慌……慌了！”
那女掌櫃臉色一變，厲喝道：“哪裏來的瘋老頭，快給我滾出去，你當我這是黑店啦？還十香肉哪，要吃，你把屁股肉割下來。老娘這就給你炒！”
那老頭子本在三四十丈開外，不知怎麼搞的，步履一踉蹌，一拐一晃就瞬移到孔雀和阿顏麵前。
孔雀嚇了一跳，心裏嘀咕：“這老頭子厲害啊！剛才那是什麼步法，輕飄飄的一下竟躥出這麼遠！”他蟄伏的妖力猛地提起，眼睛裏精光暴漲，凝神注意著那老頭。阿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圈，依附孔雀耳邊道：“公子，這店子好古怪啊，你看，那些人怎麼都像土匪一樣。”
孔雀當然知道這店子古怪，一進來他就知道了。荒郊野嶺的，一個小店哪裏需要這麼多夥計，而且進來也沒聞到什麼油煙味道。顯然久沒生意了。他一聽“十香肉”覺得甚是耳熟，仔細一想，恍然，這十香肉不就是師傅偶爾提起的，那些黑店賣的人肉嗎？十香之名，據說是由於人肉熟後可香飄十裏而得名。
那女掌櫃臉色難看之極，向那圍在酒爐的眾夥計打了個眼色。不料那幾人動都不動，她罵罵咧咧地走過去，一腳踹到一個夥計屁股上，不想咕嚕咕嚕幾下，那夥計被踢得像葫蘆一樣連連翻滾。大驚失色下，伸手摸了摸其他幾個夥計鼻息，卻是一個個雙眼翻白，鼻息冰涼。
“嘿嘿，十香肉估計是吃多了，撐死了吧！”那幹瘦老頭一下眼裏精光熠熠，哪裏有半分醉態，幸災樂禍道。
孔雀冷冷瞅著兩人，心裏卻是暗叫晦氣：“娘的，怎麼老是碰到這種鳥事！現在是餓的要死！這老頭不知道什麼來路，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就將那幾個夥計殺死了，怎麼自己一點都沒有發現？”阿顏輕輕撓了撓孔雀手心，示意他小心。孔雀回過頭，見阿顏粉臉上滿是關心之色，微微一笑，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這下阿顏整個臉一下漲得通紅，頭勾勾地低了下去。
那幹瘦老頭說著說著，手中拿出一枚銅錢，念念有詞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孔方兄啊孔方兄，你怎麼威力如此之大？世人皆為其你利欲熏心，現在就有人公然賣十香肉，嘿嘿，可笑啊可笑！”
那女掌櫃一見老頭手上的銅錢，一下想起讓所有黑道之人聞風喪膽的人物，不過那人聽說是個圓圓胖胖的商人模樣，怎麼今天變成了老頭子？想到這裏，頭上汗水仍是不住涔涔而落，麵孔因害怕而扭曲：“原來……原來是您老……老人家，我……”
她話還未說完，隻見那幹瘦老頭手上銅錢迎風見長，而中間的方孔竟一下大如磨盤，仔細看去，方孔表麵似乎覆蓋一層烏黑油亮的薄膜，鬼哭狼嚎之聲甚是刺耳，濃厚陰濕的黑氣不斷由薄膜裏散出，那女掌櫃耳鼻等地方散出幾道白氣，轉瞬間就被那薄膜嗖嗖地吸了過去，死狀與那幾個夥計一模一樣。
“嘿嘿，萬流年那廝果然是臭名遠揚。連這種荒村野店拿他名號都能唬住人。”銅錢在老頭手中已經恢複正常大小，他笑眯眯地望著銅錢喃喃道。
“嗖嗖！”幾道白練似的白絲如蟒蛇出動，虎虎生風迅疾卷向那老頭子。
“哎、哎、哎，我對你可沒有歹意！千萬別對老頭子動手，老骨頭一大把了，可經不住你那一下！”那枯瘦老頭慌忙向孔雀搖手道。手中銅錢爆出一陣古怪聲音，那白絲一旦靠近就軟趴趴地掉了下去，渾然不受孔雀控製。
孔雀心裏更是震驚。剛才見那老頭子祭出如此怪異法寶，他早就積蓄妖力，毛孔裏的白絲已經抽出身體，藏在衣服下蠢蠢欲動。見那老頭子無緣無故的就殺掉那些店夥計，早成驚弓之鳥的他一下祭出了困龍引——他心裏給自己身體妖線取的名字，先下手為強！但不料困龍引對那古怪銅錢毫無作用。
驚訝歸驚訝，既然不能給他個出其不意，隻能靜觀其變了。孔雀氣隨意動，白絲收個幹幹淨淨。
“這樣才對嘛，來來，年輕人，老頭子想問你一個問題！”那枯瘦老頭笑吟吟望著孔雀，盡量表現出友善的表情。孔雀臉上也學其堆滿笑容。他本就生性機敏，經過幾次大變，對人便提高了百倍警惕，心裏嘀咕著，不知道眼前這神秘老頭，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我想問一件事，不知道小兄弟這兩件寶貝是從哪裏得來的？”那老頭左手拿出一管烏黑洞簫，右手捏著一隻小木猴。孔雀一看那木猴子背上的火焰內丹，一下為之氣結。這賊老頭，什麼時候施展妙手空空的功夫將自己的寶貝摸去了？
“還我！”孔雀手臂一展，柔軟堅韌的白絲嗖嗖一連串飛卷出去。那老頭身子紋絲不動，待那白絲離自己麵門一寸遠時，嘴巴裏猛地噴出有一道拳頭大小的烈火，霎時將那白絲燒得哧哧作響，彎彎曲曲的。
“年輕人，不要急躁。老頭子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怎麼說打就打。喏，還你！”那枯瘦老頭仿佛無限委屈地抱怨道，將那兩件東西遞給了孔雀。
孔雀一把搶了過來，心裏也甚是疑惑。這鬼老頭，偷自己東西還委屈了他。難道他當真隻是想看看而已？隨即又瞄了他一眼，馬上打消了自己愚蠢想法。卻見那老頭依舊賊眼溜溜的望著孔雀手裏的寶貝，兩眼放光，喉嚨咕嚕咕嚕吞了幾口口水，似乎賊心未死。
孔雀連忙將兩件寶貝放進了乾坤寶袋裏，抬頭警惕地盯著他，“說吧，有什麼事情？”
那老頭卻沒言語，隻是衝孔雀和阿顏神秘一笑。突然，他手裏又多出幾件事物。一個青龍鼻煙壺，一對子母雙劍，最後在桌子上攤開一幅工筆仕女圖。見孔雀和阿顏臉上充滿疑惑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