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激靈,衝上前,抓住肚兜,“看你還不承認!妮米,快看啊!這上麵有乩童兩個字。”
我抓著證據,湊到妮米麵前。
可奇怪的是,黑色大字居然消失了。隻是一個普通的小肚兜。
小女童又哭喊起來,還撲在妮米的懷裏,嚶嚶叫著,“讓她走,讓她走!”
我眯起眼,盯著小女童。
這一次,她更放肆了。
居然隻見哭聲,不見眼淚。
“妮米,還是趕快去找駱駝大叔和乾坤吧。把這個小女童扔在這兒,或是我們領她一齊去找駱駝大叔。到時候,被識破詭計,看她還敢抵賴。”
妮米的雙肩在抖動,盯著我,半天沒說出話來。
“走啊,妮米!”我盡量輕地拉她的胳膊。
因為妮米臉上,很少有這種嚴肅的表情。
她一定被氣壞了。
“杜威然,要走,你自己走。”妮米冷冷地說。
這一句話,好像對我和她的友誼判了死刑。
我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抬起頭,讓溢出眼眶的淚水幹掉。
這一次,是乩童故意使的詭計,破壞我與妮米的友誼。
在問了幾次,妮米是否答應了要陪她玩耍時,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就決定無論妮米說什麼,都不與她爭吵,想辦法把她騙出去。
“你出去!”小女童指著我尖叫道。
“妮米走,我就走。”我不露聲色地說。
“就讓她留下吧。要不然,她也沒地方可去。”妮米一臉乞求。
我立馬裝出可憐相。
再次走出浴室,小女童走到銅鏡前,繞過鏡子,走了進去。
我心中一陣嘀咕,吃晚餐時,看得清清楚楚,鏡子貼在牆上。
現在怎麼後麵又有入口呢?
也許原來那兒就有門,隻是被鏡子遮擋,我沒看到?
看到妮米已經走了進去,我也跟著跑進去。
穿過鏡子後的一條長廊,我和妮米被領進一間豪華的臥室。
與我們闖入,有著活死人的墓室一樣,有床、維縵,地上鋪著毛毯。
如果不是飄蕩在房間裏的黴味兒,這真像一個公主的寢宮。
小女童隻剩個小肚兜,鑽進床上的毯子裏,衝妮米招手。
我和妮米爬到床上,也鑽進毯子裏。
因為擔心剛才敲銅鑼的男童,我努力張開倦怠的眼睛,提防著門口,隨時會闖入的危險。
可忽明忽暗的燭火,似乎是個催眠棒。讓我哈欠連天,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在眼皮閉合的縫隙中,我突然看到小女童,像朵雲似地從床上飄了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
讓我害怕的是,她臉上的表情呆板,看不出是在笑,還是在生氣。
她僵硬地活動胳膊,將撿起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似乎稍用力氣,身上那一層像泥似的肉,就會掉下來。
我想睜開眼睛,跳起來。卻發現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無法扭動一下。
想喊出聲,嗓子眼兒裏,卻被晚餐的油膩封住了。
小女童在披上袍子的刹那,兩個大字刺入了我的眼中--乩童。
我感到渾身的汗,如雨珠般滾落,浸濕了脖子上的如意花兒。
眼皮在緩緩眨了幾下後,我同妮米,似乎死了過去。
變成了僵硬的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