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人死後,必踏一條路,青磚為地,回顧生死,喚為黃泉。
路逢一條河,水似黃泥血水,映照往生,喚為忘川。
經河一座橋,命數為階,喚為奈河橋,此橋為界,開始新的一個輪回。橋上一阿婆,伸手給予湯,飲下忘前塵。
抬眼望橋頭,矗立三生石,凡此過往皆可窺之。
至此歸冥府,入往生。
……
“忘幽!”
似乎是遠處傳來的這聲怒吼,驚醒了正熟睡的人。她翻了身,忽然想起什麼,瞅了眼身邊空著的半邊床,但怎麼也想不起昨夜與她回家過夜的人。等頭疼襲來時,她踩著高跟鞋下了床,晃悠著走向廚房。因為在家踩高跟鞋這件事,她已經被樓下不知投訴了多少遍,後來樓下的大媽罵著那句“你這種女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時候,她依舊笑得很開心。
林婀娜,人如其名,婀娜多姿,雖說是一米七二的個頭,周身卻散發著小女人的嫵媚氣質。爭先恐後來送她回家的男人比她經期時間都長。但這都影響不了她交際,自從和家裏斷絕關係後,她一人奔赴這裏,在這裏從一無所有到擁有一切,除了忍氣吞聲外,多半靠的是那張絕塵的臉。
不過在她看似一切回到正軌的時候,莫名發現喜歡嗜睡,去醫院檢查時她的好友醫生告訴她,這跟她長期在酒吧上班有一半的關係。她皺著眉頭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除了眼下那顆痣,她的臉上再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可前段時間有位路過的算命先生告訴她,那顆痣是她的“生命線”,再三強調她不許點掉。她去問了同行,多半都說那顆痣若點掉,她便才是真的失掉一半的魅力。時間久了她便不再放心上,若不是同事打來電話催著她去選晚上活動的道具,她還想再多睡一會兒。
等到了集合地點,林婀娜才反應過來,指著一旁的男人大罵道,“你他媽有病啊,買道具跑這兒來幹嘛?又不去給你家掃墓!”
為首的男人叫劉珂,聽林婀娜這話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扔掉手裏的煙,瞪著她說道;“你他媽不知道今晚是什麼主題啊?那要不是小美給老大提的這破事,我有毛病來這兒受你的氣?”
眾人盯著麵前的招牌,遲遲不肯行動。一旁的小夥湊近林婀娜,小聲的嘀咕道,“林姐,這事是老大讓我們來的,和劉哥沒關係,老大說是貨都訂好了,讓我們直接拿貨走人就行,要不就趕不上今天的活動了。”
“這王八羔子!!搞得什麼破活動,這麼不吉利!”
林婀娜歎了口氣,想要飆髒話,看見身邊有小孩經過時,又將話憋了回去。帶著人進了店,利索的將東西塞上了車。一路上回去時的路程格外的慢,依偎在林婀娜身邊年齡較小的丫頭有些緊張的說了句,“林姐,我們店搞這種活動不會招邪吧。”
林婀娜看向後備箱的位置,被嚇了個激靈。她再定睛看時,那裏什麼都沒有。
“林姐,怎麼了?”身邊的丫頭見她臉色煞白,不安的問道。
林婀娜咳了幾聲,笑著覆上她的手說道,“沒事的,怕什麼,晚上活動那麼多人,你盡情玩就行了”。
“不是我說,老大非要搞一出鬼節主題,確實挺嚇人的,平時像小美們穿的太露,被抓去談了次話,搭上錢不說,整頓了好幾個月,害的大家那段時間是沒收入的沒出息,好不容易正常營業了,他又搞什麼主題風,這次著實過分,你是沒看昨天那化妝師化的妝,他媽的跟鬼如出一轍,要不是前麵有老大兜著,我魂都沒了!”劉珂轉頭看向林婀娜,講的正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