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
無風無浪,熱氣騰騰。
陽光穿透紗窗落在臥室內,刺得躺在床上午睡的少年皮膚生疼。
“許渝。”
“醒醒,該去上課了。”
許渝猛然從夢中驚醒,下意識掀起短袖查看胸口傷勢。
結果一抬頭,整個人突然愣住了。
這裏不是出租屋,也沒有吃人的怪物,他躺在一間小小的臥室裏。
身旁書桌擺放著堆成小山般的高考複習資料,衣帽架上掛著官南一中的校服,床頭時鍾踏踏踏的走著,時間停留在了五月十二日四點十四分。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女孩,穿著幹淨的校服,留著烏黑的長發。
她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皮膚白裏透紅,明媚的眼眸裏洋溢著青春的活潑。
“許櫻?”
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許渝不確定的喊道。
“你沒病吧?沒病就趕緊起。”
少女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很是嫌棄。
好像真是許櫻…
許渝能夠確定,站在他床前的就是妹妹,而不是老城區出租屋裏那個吃人心髒的怪物。
在記憶中。
妹妹許櫻從小就備受寵愛,成績優異,漂亮大方。
她就如同一朵盛開的櫻花。
散發著青春的張揚和內斂,純潔不可觸碰。
但那是少年時期的記憶。
踏入大學正式工作之後,許渝忽然對一直冰清玉潔的妹妹產生了一絲厭惡。
就好比現在…
低罵了一聲有病後,許櫻轉身離開,似乎多在他房間待一秒,就會患上某種不可治愈的呼吸病。
少年時期的認知和成年後的認知有著天壤之別。
曾經覺得妹妹在學校時不認自己是哥哥,是因為自身太廢,現在隻覺得許櫻缺失了親情,丟失了最基本的禮貌。
自己的親人也不肯承認,甚至在外人麵前貶低辱罵,這樣的妹妹,哪還算得上是妹妹。
哪怕換作個外人,也不會如此過分。
“所以,我這是重生了嗎?”
許渝拿起時鍾,日期顯示為19年5月12日4點14分。
唯一變化的是,華曆變成了夏曆。
記憶裏的某些東西被更改了,但人還是那些人,事還是那些事,本質沒有改變,變化的隻是空間。
他起身走到鏡子前,望著鏡子裏一頭油膩長發,穿著體恤短褲,身材瘦弱,微微彎著背的少年,低聲說了一句好醜。
其實也不是醜,稍稍打扮起來,顏值足以吊打那些小鮮肉。
初高中時候的許渝沒錢買好看衣服,頭發總是留到鼻子尖才剪,除開讀書就是看小說,沒有追求,沒有目標,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
和大部分的學生相同,在某些人回憶過往時,他的名字泛不起絲毫波瀾。
“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跡,高考時我考上了魔都大學,在學校裏談了一段半年的戀愛。再之後就開始了月薪三千的實習生活,直到接到爸媽電話,死亡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