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空地上,秦戈緊張地凝視著樓上沉默不語地殷雪萱。那一年,在研究室,剛好正在逃避舅舅的女兒的糾纏的他,鬼使神差地想要溜進洗手間避難,一個有著一雙清澈的眸子的小女孩頂著頭蓋骨想要嚇唬他,不過他可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當時,他裝成鬼的模樣,本想還以顏色,哪知道小丫頭隻是個充氣娃娃,反倒被她嚇得眼淚鼻涕流一身,最後還把他新買的風衣哭得慘不忍睹。他喜歡她,從第一眼遇見她時,就知道此生她就是她的唯一。從那以後的每一天,他總會有意無意地找借口到舅舅的研究室,小丫頭對他的感覺似乎也不錯,就是喜歡抓弄他。那個聖誕節,她以他是光棍的可憐理由,舍命陪君子,拽著他到山上看雪,可是看到的卻是粘糊糊的洗衣粉弄出來的泡泡時,她氣憤地跺腳直往山下衝,還扯著他的衣角,凶巴巴道,“要是下雪了,我就嫁給你。”那時,他興奮得聽到心髒要越位的聲音,不過這南方的亞熱帶地區怎麼可能下雪,擺明就是糊弄他的。
白色的幹雪輕飄飄地濾過殷雪萱的手,萬俟律那含淚的眸子,擁著她要她不要離開他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一分鍾,兩分鍾,……時間在沉默中靜靜地消退,秦戈垂下腦袋,以為要功敗垂成時,一把稚嫩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脆道,“好!”
見過雙方的家長後,秦戈的父母盼媳婦的心切,日曆一番,紅色的筆圈住這個月的黃道吉日,當天還不忘催促著秦戈要立即到民政局把結婚證給領了,秦戈當然是樂開了花。不過,雪萱在知道了秦戈導演的那一場雪花費的金額後,氣憤地不理他幾天,領結婚證的事兒也就被鬱悶地擱置在一旁。
殷家,殷雪萱掛掉秦戈的電話,氣呼呼地蹬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殷紹為諾諾地把一盤水果推到殷雪萱那一邊。雪萱心裏五味雜陳,這兩年,父親總是對她惟命是從,每次邱藝見著了都會大罵她不孝,其實,她真的很想原諒他,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廚房裏有火龍果,可以祛火氣。”殷雪萱結巴地說道,逃也似地衝到廚房,殷紹為嘴角微微上揚,因為上火,牙頭腫脹得非常厲害。
“啊!”突然,一聲尖叫從廚房裏傳出來,殷紹為緊張地衝進去,雪萱捂著流血的手指,疼得眼眶裏打著水影。殷紹為緊張地在廚房裏來滬打轉,四處尋找著止血貼,殷雪萱吸了吸鼻子,嘟囔道,“爸,房裏有,我自己上去貼就可以了。”
殷紹為僵楞在原地,她的女兒肯叫他這個父親,是不是,已經原諒他了。
殷紹為興奮之際,殷雪萱豎著手指,笑嗬嗬地上樓。
房間裏,雪萱打開抽屜,正準備貼上止血貼時,一滴鮮紅的血直直地滴在泛著紫光的白玉上,驀然,一陣刺眼的白光充斥整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