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一片混亂,有人歎息搖頭,也有人說要請石神醫回來。
“沈大夫,是你剛才說能治好我小女的病?”一個聲音伴著斷斷續續的咳嗽傳來,正是梅府的老爺梅景庭,年近四五十,雙鬢已微微有些斑白,雙眼紅腫,愁眉緊鎖,顯是因為女兒的病情而憂思過度。
“這……”剛剛還一臉得意的年青人此刻倒顯得支支吾吾起來。
“哼,還敢自稱是神醫,恐怕是招搖撞騙才是真吧。”人群中不知是誰冷哼道,“怎麼啦?沒辦法醫了吧?”
“許平安,你既已在梅府停留了二十多日,怎倒不見想出什麼妙法來呢?”這回倒是一位體態頗為臃腫的中年人在一旁帶了些許嘲諷般回應道。
“你……”忽從偏遠靠大廳堂柱旁冒出一個高瘦的身形來,看樣子便是那中年男子口中的許平安,此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過轉而神色不屑地說道,“我呆的這二十幾日,也見識了不少妙法。像是這寒山派千年一遇的烏首子,姚醫仙的金針藥術,還有烈火派的火灼之法,哦,還有,鍾離先生您的靈丹妙藥,隻是似乎都不起什麼作用嘛。就連剛才離開的石神醫,不是一樣一籌莫展?”
他這麼一說,雖是實話沒錯,卻讓身邊的那幾位都麵色有幾分尷尬。
靈光大師深深歎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隻能為梅施主護法念經,希望她早日康複。”至於姚醫仙和她的小徒弟,卻擺明了對他沒什麼好臉色。一旁三四個烈火派子弟更是怒視著他。
眼見眾怒一觸即發,許平安迅速轉口,“不過,在下倒是聽聞‘義薄雲天’柳澤先生府上,有一祖傳秘方“淺雲盞”。據稱有妙手回春,藥到病除之神效。怎不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呢?”
是那位在江湖上以“雲天拳術”冠絕天下,聞名遐邇的柳澤?冷芷豔不由定了定睛向所有人目光聚攏之處望去,卻是一位蓄著虯髯胡須的男人。
沒想到梅府中不止彙聚了各地而來的名醫,連江湖人士也來了,她心中暗暗想到,看他們的樣子,多半是為了那巨額賞金吧。
“柳先生,許大夫所說可是真的嗎?”沒待那柳澤回答,倒有人問道,原是一旁的管家用極為期盼的目光看著他。
“哈哈……”突然間,剛才支支吾吾的沈大夫此刻倒咧開嘴在堂上大笑了起來,那笑中明顯帶了嘲諷的意味。
許平安不禁很莫名,“你又笑什麼?”
“許大夫一心鑽研醫道,不問世事,大約沒聽過這柳先生的名號。柳先生出身拳術世家,那家傳的淺雲盞自不應是內用之物,我說的對不對啊?”
柳澤眼中突然放出讚賞之光,不由點了點頭,“這位小兄弟果然是見識廣博。柳某世家祖傳的確有此物。而‘淺雲盞’也確有奇效,隻可惜它從來都隻對醫治外傷才起作用,對內家則毫無益處。如不然,梅小姐身染沉珂,我豈有不拿出來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