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風看著李瀟然努力的將兩句話逐字背了下來,才拿起筷子, 低沉的說了一句“吃吧。”
心寶諂媚的夾起一塊牛肉放進祁風麵前的小碗裏,臉上堆滿笑“老爺,我出來的倉促,也沒帶錢,你也聽見了剛才我許諾人家給賞錢買好吃的,靠您了!”
祁風順手夾起牛肉放進嘴裏,半真半假的說“你答應的自然是你來賞,沒錢逞什麼能。”
心寶自己夾起一塊肉“我可是在幫你籠絡人心,又不是我的臣民,再說了作為一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看著自己的人民食不果腹,衣不裹體的,我知道你也不好受,就替你做了主,誰讓我一直這麼好心呢,你到時候給錢就行了,不用謝我。”
幾個人都偷笑,心寶很無賴的大吃大喝,對於她的毫無形象的吃貨樣子,祁風保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狀態。
“古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吃著吃著,心寶一轉頭,官道不遠處的緩坡上一棵高大的樹下,一個破衣飄飄的年輕人站在樹下仰望樹梢,幹枯的樹上纏著柔軟粗糙的藤條,幾隻老鴉圍著老樹在空中盤旋聒噪,似乎有鳥糞落在臉上,年輕人狠狠的抹了一把,遠處一座破爛的木橋,橋下是冰水各半的溪流,溪水那邊幾處人家,心寶一下就應景念出了這首詩,真是太形象了,好像專為這一場景做的,作者一定也看到,心寶不由得向四處看了看,該不會真有一個書生也正在感慨吧,要不樹下年輕人就是作者。
心寶想了半天很熟悉的作者名字資料一時想不起,見大家目光還停留在她臉上,往風景處指了指。
“真是妙啊,夫人好文采!”李瀟然第一個看去,隻一眼又回頭無比崇拜的看著心寶。
“還真是。”祁風也隨著笑了,“瀟楊,去把他帶過來。”
“帶過來?要做什麼,別打擾他,說不定他在、、、、、”後麵的話沒說出,心寶吃驚的看到年輕人用頭猛烈的撞擊著樹幹,離得很遠都能看見一抹嫣紅。
“他發瘋了,還是要自殺?”心寶張大嘴巴,這麼富有詩意的人應該是個詩人,站在樹下是在尋找靈感,怎麼會做出如此的舉動。
年輕人很快被強製帶了上來,果然是個讀書人,穿著一件露出幾處棉絮的寬大儒衫,淩亂的頭發草草的用看不出顏色的布條挽在頭頂,臉色慘白,兩頰消瘦凹陷下去,薄薄的嘴唇,高高的額頭上鮮紅的血正在往外滲。
三個車夫也圍了過來,祁風坐著沒動,心寶忙站了起來。
“放開我,這樣抓著我成何體統,有辱斯文!”年輕人掙紮著想要掙李瀟楊的控製,卻如雞入鷹爪,毫無能力。
“瀟楊,放開他吧,這個書生,你說有辱斯文,你自己如此粗劣的舉動還何談斯文?”祁風冰冷深邃的眼睛發出一道淡淡的寒光,刺進書生的眼中。
書生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躬下身子,單薄的身軀微微顫動,說話有點哆嗦,還不忘規規矩矩的施了個標準的拱手禮“客官見笑了。學生就住在前麵不遠出,剛才想到了傷心事所以做出有辱斯文的事,學生也是一時失控”
“一時失控?什麼事能讓一個讀書人失控?”祁風神色微微緩和了一點,眼裏的厲色減了一點,書生身體才微微舒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