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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潮海郡主失蹤事件發生當晚,我們可愛的小郡主和譚曜已經回到了將軍府上。
譚曜本人並非在朝廷為官,正當說來,他連一官半職也無。一年前,他來到將軍府上做了一名普通的食客,每天閑晃,不時與將軍切磋武藝。
至於這個年輕男子怎樣能成為將軍的座上賓,則要從將軍的一次外出打獵說起。
寧遠大將軍平日最好打獵。一年前,他照例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出門,帶了精壯近侍,挑了之前從未去過的、離京城較遠的山林中,鬥誌昂揚,摩拳擦掌,希望能在一個新鮮的環境裏有新鮮的收獲。
行不多時,聽見林子較深處有打鬥之聲。侍衛們正準備上前吆喝,被將軍止住,他示意手下噤聲,打算先觀察局勢。一行人悄悄撥開樹叢,隻見林中一塊較為平整的空地上,四個強盜模樣的大漢正圍住一位手無寸鐵的少年。四人均手提鋼刀,但每一次攻擊都被少年輕巧避過。將軍大奇,這麼年輕的人,在與這一幹凶神周旋時竟然一副輕鬆自如的表情,似乎在進行拿手的遊戲;而他那身手之輕盈,也真似遊戲一般。
不一會兒,少年估計玩膩了,隻見他跳到一棵樹上,回身之際一抬手,其中一個大漢便立即撲倒在地。其餘三人大駭,憤怒之餘又心有餘悸,隻敢站在樹下大喊:“你這小混蛋用了什麼毒物?我們跟你拚了!”少年索性在樹枝上坐下,腳前後擺蕩,冷冰冰地說:“死不了,大驚小怪。”
三個強盜將地上的那位翻了個身,查看傷口,之見是一支普通銀鏢,鏢上似乎無毒,而倒地之人又怎麼都叫不醒,一時束手無策。
少年再次幽幽開口:“抬回去吧!三個時辰內,用狗尿灌下去就好了。記住哦,得用狗尿,要是用別的,死了我可不管!”
其餘三人恨得牙癢癢,但又懼怕這位少年,於是罵罵咧咧地抬了同夥向林子深處跑去了。
將軍從樹後繞出,輕輕擊掌:“英雄出少年呀!敢問少俠尊姓大名?”
少年知道此人身份不凡,恭謹行了一禮,朗聲道:“在下姓譚,單名一個曜字。”
將軍早已難耐方才的好奇心,急忙問道:“敢問少俠用的是何種奇藥?為何無毒卻能致人昏迷,又為何要用狗尿來解?”
譚曜有點想笑,極力忍住,回了一禮,然後說:“其實在下並非用藥,那支銀鏢細而長,加之我出手力道較重,專門為了打中他的穴位。他是因為點了穴才昏睡,並非藥物所致;至於狗尿……這個嘛……其實對於昏睡中的人,受到任何刺激都會醒轉,在下隻不過是看不慣歹人行事,白賺他們喝次狗尿罷了。”
將軍聞得此言哈哈大笑,不禁佩服眼前少年機智聰穎,更添身手了得,便收了他做門客,不時切磋身法。少年年紀雖不大,卻熟諳世事,讓將軍不敢怠慢。
隻是少年身份神秘,每次將軍問起他身世他都立即行大禮,發自肺腑地懇求將軍不要過問他的來曆。將軍雖覺奇怪,但奈他一個少年也無甚大害,於是也將就著留他在府上長住。不過對於身份不明之人終究還是保持距離為妙,是以將軍在賞識之餘也對他若即若離,不敢太親近。譚曜本人也安於現狀,似乎對他而言,這種互不幹涉的生活方式是最好不過的。
倒是潮海郡主,這個小丫頭特別黏譚曜,總是纏著他給自己講府外平民百姓的生活。譚曜很有分寸,不涉及江湖之事,也盡量在年幼的郡主麵前展示盛世太平之類的景象,加之他十分乖巧地,在講述之餘不忘加入對女子美德的讚頌,慢慢地,嬌氣的郡主聽這位“曜哥哥”的話,竟甚於聽奶娘的教訓。將軍寵溺女兒,也隻好就這麼任著譚曜在自己能忍受的程度內帶著郡主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