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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才,那些官兵對藏珍閣進行了詳細的地毯式搜索,每間房都無一幸免,所到之處滿是妓女們不滿的驚呼聲和嫖客的叫罵聲以及官兵的嗬斥聲。
就在官兵們走向這間上等客房時,隻見紫陌親自守在門外,風情萬種地對著這群官兵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群官兵被這美麗的女掌櫃這麼一撩撥,不禁都心旌搖蕩,腳步慢了下來,聲音也不自覺地小了不少。
紫陌對著他們盈盈福了一福,軟語道:“各位爺,今晚京城大名鼎鼎的銷金主兒蕭大公子正在裏麵宿著呢。蕭大公子平日一擲千金,要是得罪了他,咱們小店的生意可賠不起,各位看在我麵上,輕輕到裏麵看看可好,別高聲吵醒了蕭大公子。大公子他今天喝得有點多,睡得死沉,可不樂意被驚擾呢。”
官兵們麵麵相覷,誰也沒聽說過什麼蕭大公子張大公子的,不過估計都是京城有錢有勢的主兒,加之美女掌櫃軟語相求,便先自大大放鬆了警惕,隻進去了三四個人。
這幾個官兵進去,自是看見如嵐依所見般的景象:床上衣衫不整的連翹和熟睡的男子。不禁吐了吐舌頭,心猿意馬地搜查起屋裏其他可以藏人的地方,隨後在滿室春guang中飄飄地離去。
在這之前,林紫陌已將潮海郡主的臉龐裝扮得如男子一般:頭發高束,眉毛加粗,鼻梁墊高,鼻翼加厚,等等,更在上唇畫了青青的陰影,如剛剃去的胡茬;再以家傳工具等神秘物件稍加添弄,郡主便已成為一個麵龐俊秀的年輕男子。哪怕近看也極難分辨。
可別忘了,林紫陌的父親當年幹這個是老手,紫陌從小可沒少學。
如是,蓬萊和藏珍閣躲過一場大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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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還剩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怎麼把潮海郡主送回去。
“聽說寧大將軍為她專門準備了一千兩黃金喲~要不咱們將計就計,做一次綁匪~?”貪財的嵐依賊笑著看著紫陌。
紫陌白她一眼:“都什麼時候還淨開玩笑!先想個既能安全送這位千金回去又能保全咱們的方法吧!”
“能有什麼辦法!她給劫了這件事已經鬧大了,又找不到犯人,咱們要這麼把她送了去,不是給那個兔崽子頂缸嗎?”
“解鈴還須係鈴人哎……恐怕眼下難找他那般身手的人再送這丫頭回去了……”
嵐依聽到這句話,不禁對譚曜大為光火,狠狠地一拳打在牆上,白牆粉簌簌墜落。她低聲吼道:“一點氣量都沒有的臭男人!有種和本小姐單獨單打獨鬥,陷害別人算什麼好漢!卑鄙下流色情狂!!”
她才說完這句話,便聽得房頂上有男子輕輕哂笑:“柳姑娘言重,在下怎地就成了色情狂了?”
屋中三人大驚,嵐依最先明白過來,縱身來到窗前,攀住窗欞輕巧地翻上了屋頂,隻見前些日子那位賭場“千王”-----譚曜,正悠然自得地負手立在屋頂。嵐依氣極反笑:“哎喲嗬~!潛進人家千金大小姐府上,用下三濫手段把人家迷翻,然後再把人家劫走,難道還不是色情狂的行徑麼?誰知道路上有沒有順便劫下色呢!?”
譚曜臉色一沉:“柳姑娘可別憑空捏造、血口噴人!在下磊落男兒,怎會做出輕薄良家婦女之事!”
嵐依聽得他說出“磊落”二字,再也忍不住了,暴跳如雷:“混賬東西!咱蓬萊不過就是揭發你出老千,你打了我們的旺金木也就算了,還把這潮海郡主弄來坑害咱們!你可知道,你此舉險些斷送蓬萊和藏珍閣數百條人命!!”
譚曜或許自知做過了頭,麵上現出尷尬之色,頭也微微低了下去,但嘴上仍舊不依不饒:“柳姑娘也不是磊落之輩,有什麼資格在此指摘在下?偷人家女兒不磊落,那打不過就暗器傷人,可又磊落了?”
嵐依知道那天打鬥是喜鳶兒放的暗器幫了自己,可是這事卻並非自己指使,一時也語塞,張了張嘴說不出話。譚曜更加得意:“哈!柳姑娘是不是找不到開脫的理由了呢?”
屋內,紫陌和喜鳶兒已將二人爭吵盡收耳內,不禁慚愧地麵麵相覷:原來是她們的暗器造成了兩人的誤會,導致譚曜懷恨在心。
紫陌急得麵色通紅,銀牙微露,咬得嘴唇一陣一陣發白;突然,她想起自己的那句“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真正的係鈴人,不就是自己嗎?於是她吩咐喜鳶兒:“看好郡主,我上去一趟!”說罷也如嵐依般翻身上了房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