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再說話,但從他雙手的顫抖和緩慢的步伐可以猜到,他邁出的每一步都花費了不少力氣。我不忍心看著他因為我而受累,輕聲說道,“把我放下來吧,感冒了也可以走路。”
“芷晴…”他輕聲呼喚我的名字,手臂的力度同時加緊,“我的雙腿在恢複知覺的那天開始,就很努力地為康複練習。因為我告訴自己,如果陸永城站不起來,就會永遠失去保護林芷晴的能力。所以,我不累,因為再次抱起你,是我劫後餘生的唯一動力。”
“陸永城…”我的雙眼再一次變得模糊起來,靜靜地把耳朵貼在他的胸前,聆聽那份專屬於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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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打點滴回來以後,陸永城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份白粥和素麵,坐在床邊喂我吃了一半。他心疼地看著我疲憊的臉容,想要再次開口教訓我,卻又不舍得。
“傻豬。”他監督我吃下半碗白粥,臉上才逐漸露出了迷人的笑容。直到我再也吃不下了,他才端起早已涼掉的麵條狼吞虎咽地猛吃。
我猜,他一定餓壞了。
睡覺之前,他很體貼地用溫水幫我擦身,一邊擦還一邊嫌棄地責備我說,“你的身體這麼差,總是病,老了以後肯定先癱瘓在床,讓我照顧。”
這男人的嘴巴怎麼還是這般惡毒?
可是,這些說話從陸永城的嘴裏吐出來,卻又那麼地溫暖我的心。不得不承認,在生病的這幾天裏,我想他了。沒有理由、隨時隨地、控製不住地想他。
直到他出現在我眼前的前一刻鍾,我還後悔自己任性地選擇一個人到這裏來,結果病得迷迷糊糊的,隻能痛苦地躲在房間裏啃餅幹。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就該偷偷留下痕跡或者線索,讓陸永城來找我。
結果,沒等我在心裏罵他第二十次的時候,他就像救命草般出現在房間的門外。
陸永城幫我蓋上被子,然後轉身到浴室洗澡。當他回來的時候,身上隻穿著一條內.褲,就這麼光著身子鑽進了我的被窩。我本來已經睡下了,被他這麼折騰睡意全無。
“陸永城,你想幹什麼?”還好房間裏隻亮著一盞昏暗的台燈,否則被他看到我臉上紅如番茄的臉頰,一定會取笑我一整天。
他伸手開始解我上衣的紐扣,貼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武俠片不是經常有這種場景嗎?女主角生病需要療傷的時候,男主角會一絲不掛地把真氣傳遞給她。”
“白癡!”
“嗯…”他三兩下已經把我的衣服脫掉,從身後抱著我的腰柔聲說道,“其實你心裏,還是希望我能找到你。”
我和陸永城之間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他從未走遠,我也沒有離開。正如他所說,其實我最終的選擇是他,不過又不甘心就這麼輕易回到他身邊,才會任性地沒有留下片言隻語離開,想要考驗他對我的真心。
我轉身把額頭抵在他的唇邊,他馬上輕啄了一口。“你問我為什麼知道你在這裏,其實你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去年向你求婚的時候,我問你想去什麼地方蜜月旅行,你說尼泊爾和漠河,讓我猜。我沒有正麵回答你的問題,其實從你的笑容中,我就猜到你心中的選擇是漠河。因為很久之前你曾經說過,想要與我感受極南和極北之戀。”
極南,我們初相識時最美好的回憶,就是在風景如畫的三亞。
極北,就是我們未曾踏足的最北之地。我一直相信共同見證過北極光的奇跡,這輩子都會受到上天的祝福。